“三哥,你醒醒。”
云碎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托起辭星重的腦袋和后背。
辭星重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但他的眼睛只睜開了一條縫,視線漸漸清晰,看清楚身邊的人是云碎后,他瞇著眼睛,有氣無力道:“是碎碎吶……”
“哥你怎么樣了?”
感覺很虛弱。
辭星重閉上眼,低聲說:“我也不清楚,我先是被一棵樹吃掉,被困在樹身里,再然后就是沉睡……”
“中途醒了一次,發現呼吸都是黑霧,我差點以為我會因為吸入過多的有害顆粒物以及缺氧憋悶而死,結果我又睡了過去,現在就是特別困,困……”
最后一個字尾音綿長低弱,近乎呢喃。
大腦昏昏沉沉,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睜不開。
再加上妹妹就在身邊。
辭星重異常安心。
他本來還想抵抗睡意多跟妹妹說會兒話。
但是……
人生很長。
他只是睡一覺。
醒來有的是機會跟妹妹說話。
“唔,等我醒了,給碎碎做飯彌補……”他腦子里這么想著,然后踏實地陷入夢鄉。
云碎想了想,拿出一片玄粒之門,打算把自己跟三哥送回去。
沿著黑線一路追蹤過來的霧聲白看到云碎手中捏著的兩片蒼翠綠葉,說道:“你在焦黑之土,是用不了綠色鑰匙的。”
霧聲白走過來,翻手間,手中霧氣似有若無,黑色霧氣與他潔白無瑕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從霧氣中取出一個花環。
花朵是沉郁的灰色。
花朵周圍點綴著很多漆黑的葉子。
按理說這樣一個顏色暗沉的花環,應該不怎么好看才對,可上面的葉子黑如暗夜,葉片上的每一條脈絡都是那么的清晰,完美,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枯灰的花朵似乎蘊藏著來自深淵的惡意,花瓣柔軟,冰冷,有種殘酷的美感。
霧聲白將花環放到了云碎的頭上。
“用這個,才能離開。”他說。
“具體怎么用?”云碎沒有拒絕。
她的一只手托著三哥的后背,讓他能保持半坐的姿勢,另一只手用來固定三哥的頭,讓他的頭不至于歪到她的肩膀上,說真的,她很佩服三哥能在這種狀態下睡著。
霧聲白說:“這是由悲痛與絕望澆灌出的花朵,它們綻放在鮮血與哀鳴的土地,采摘于凋謝之前,迎著……”
云碎面無表情:“麻煩長話短說,我問的是怎么使用它們,沒問它們的來歷。”
霧聲白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跟辭云碎的相處模式很讓他憋屈。
一般人就算想聽他廢話,都沒有這個機會。
罷了,先容她放肆一段時間吧。
他解釋道:“花環便是離開‘焦黑之土’的鑰匙。”
“需要你將鮮血滴上去,它就會帶你穿梭兩界。”
“你之前拿出來的綠色葉片,每一片只能使用十次就會作廢,而花環不同,它是終生的。”
“而且,每片葉子都只能供給一個人使用,可花環每次攜帶的人數不限,任何直接、間接跟你有肢體接觸的人,都會被帶來焦黑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