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碎在打車和乘飛鳥之間選擇了后者,因為打車起碼一個小時才能趕過去,飛行的話比較快。
但是,想到少年異于常人的思維模式、古怪的性格,她很擔心少年會在半途中提出把她扔下去。
“原來我在你的印象中就是這樣的?”
感知到她的心聲,少年嘆了口氣,說:“我很傷心。”
他的眸光淌出凄凄哀色,唇輕輕抿著,眼神失落而可憐。
表面悲傷,可少年的內心卻生出幾分興奮與愉悅,似乎覺得云碎剛才的想法很不錯,有機會的話可以實踐一下,不過不能真的讓她死掉,嚇一嚇她就好。
“別再猶豫了,快上來吧。”
少年抬起手,直接讓云碎的身體浮空,落到了白鳥平坦的脊背。
“坐著或許會更舒服一點。”
他開始改造白鳥的身體。
原本平坦的脊背開始蠕動,血管與肌肉破背而出,生成一個由血肉構成的“椅子”,椅子上很快就長出了白色羽毛,看起來柔軟舒適,十分和諧。
“請坐,我可愛的……”
“可愛的”三個字后面的幾個文字發音奇特,聽起來有種玄奧深遠之感,每一個音節都異常悅耳,但是無法用尋常的文字記錄。
在聽到這幾個音節的時候,白鳥心中升起茫然無措之感,他完全無法回憶剛才那個名字的發音,腦子一片空白,仿佛那幾個發音連在一起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禁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自己以前看到過的一本書,上面說神靈的真身不可直視,神靈的真名無法被人銘記稱呼,普通人能記住的只有“葉神”、“光明神”等稱呼,除非是與神靈同等層次的存在,才能相互稱呼彼此的名字。
“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好奇怪的發音。”云碎坐到了白羽座椅上,說道。
“不覺得很好聽嗎?”少年問道。
“不覺得。”
“……真是太遺憾了。”少年微微有點不太高興,感覺她喪失了欣賞美的耳朵,竟然無動于衷。
白鳥聽著兩人的談話聲,腦中疑惑:這么弱小的普通人,為什么能夠在聆聽神的名字以后,不受任何影響?
莫非是因為體質特殊?
白鳥其實心里清楚,這根本就不是“體質特殊”能解釋的,但只有這四個字能讓他稍稍安心一些,便只能這么自欺欺人地想著,不然的話,另一種可能實在有些驚悚,他感覺自己無法接受。
少年站在云碎的身邊,看到她兩只手都抓著羽毛扶手不放,哭笑不得地寬慰道:“別緊張。”
隨后吩咐白鳥:“走吧。”
雙翅掀起冷風,過往的行人整理著凌亂的頭發,不明白風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大。
白鳥乘風而起,軀體弧線流暢優雅,銀白色的羽毛冰冷華美。
云碎坐在白羽座椅上,迎面呼嘯的冷風在吹到她和少年的附近時,自動向兩邊分開。
少年指揮著方向,等到達目的地的上空,白鳥的身體突然重新化作小巧的鸚鵡。
云碎還保持著坐姿,可羽毛座椅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