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碎沒反駁,她抱著扇含清跳上鳥背,準備把扇含清放到自己的專屬座位。
少年卻很有意見:“讓她躺到羽毛上就行,她在昏睡,坐不住。”
“好吧。”
云碎看了眼他的表情,心中嘆了口氣,將扇含清放到一邊。
她準備跟少年好好的談一談。
“你想跟我聊什么?”少年微笑問道。
白鳥升空,翅膀掀起狂風,可他的脊背處卻一絲風也沒有。
云碎問道:“你什么時候回葉之界?”
少年:“隨時。只要你回去,我就也回去。不論你身在何處,我都與你同行。”
云碎嘆氣:“你一定要跟著我?”
少年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假設道:“如果把你放到一片叢林生活數萬年,時間概念已在腦海中模糊。”
叢林生活著動物無數,你能聽懂它們的所有話語,但它們卻聽不懂你的話,不能與你交流,它們有各自的生活與習慣,唯有你沒有同類。
“直到某一天,叢林里來了一個人,你看到這個人,你會怎么做?”
“我會想跟這個人說說話。”
少年道:“可她厭惡你,不想同你交流。”
“……”
“她甚至與森林里的獸族友好相處,把它們當做自己的同類……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么辦?”
云碎:“……那就不理她了,天底下的生靈多的是,不止她一個。”
“可她才是你的同類。”
“既然她能把獸族當家人、朋友,跟它們說話,那你也這么做。”云碎說道。
實際她心里想的是,如果她真的遇到這種情況,她會想把那個人直接關起來,讓那個人只能跟她說話。
這么看來,少年的想法比她溫柔多了。
少年道:“假如你跟獸族說話,它們會死掉,并且聽不懂你的語言。”
云碎問道:“那……為什么那個人能夠正常跟獸族交流?”
“因為她轉生成了獸族的一員。”
云碎:“……”
“雖然她表面是獸族,但你能夠窺探到她的本質,她就是你的同類。只有她才能聽懂你的語言,只有她才能夠記住你的名字,只有她才能與你正常交談。”
云碎:“……”
少年的唇角綻放笑容:“我這個比喻夠清楚了吧?”
云碎點頭:“清楚。”
“先前你也親眼見證過了,聽到我名字的人有什么反應……就算是里家族的成員,也只是稍微大一點的螻蟻罷了,其中一個當場墮落,另外兩個的抵抗力稍強,但也就是那樣。”
云碎心好累:“所以呢……”
“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了吧?”少年抬手,在白鳥脊背上塑造出一把黑色的座椅。
座椅上覆蓋著的不是羽毛,而是一塊一塊的黑色骨骼,每一塊骨骼都來自不同的生靈。
他坐到了云碎的對面。
微笑道:“獸族生命短暫,區區不過百年,你的前十幾二十年,我已無法干涉,但今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我都會陪伴你。”
云碎倒吸一口冷氣:“你要跟著我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