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神老老實實地不再多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黑發神靈就這么坐在地上。
長發垂直地面，柔順如漆黑光滑的綢緞。
祂坐在天地間，天地皆為陪襯。
就在祂打游戲的時候。
蛻變信徒棺愉正順從心靈的指引，一步步朝著這個方向走來，一步一叩首。
棺愉的腦袋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的范疇，上面的每一張嘴都咧開夸張的弧度，笑容瘋狂可怖，卻又帶著普通人無法欣賞的扭曲美感。
當棺愉來到黑發神靈身前時，他的額頭接觸地面，維持著叩首的姿勢一動不動。
可他腦袋上的每一張嘴，都吐出不同的語句。
“贊美您，災厄與死亡之神！”
“您是生命的終點，是萬物的起始，您是行善者的救贖，是作惡者的信仰，您是永生尊貴的神靈。”
“愿您的光輝普照天上與地上，白晝與黑暗。”
“災厄無盡，死亡無期，您即光輝，您即永恒。”
“虔誠又卑微的信徒感謝您的恩賜，感謝您指引坦途，讓您的信徒走向正確的道路。”
……
在棺愉身后，跪著好幾個半虛幻的人影，除了年邁的老者、纖瘦裊娜的女子，還有個膚色白里透紅的女嬰兒、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孩。
男與女，老與少，都在棺愉的身后體現。
黑發神靈的目光落在棺愉的身上。
剎那間，棺愉腦袋上的各個嘴巴受到鼓勵，更加瘋狂，大聲吟誦著贊美神靈的詩句。
若是正常人聽到這些聲音，起初覺得吵鬧，但思想很快就會受到影響，淪為黑發神靈的信徒。
“真是弱小的信徒呢。”
黑發神靈嗓音輕和，柔軟。
像花瓣從樹上飄落，落在流淌的溪流上。
“你是祂讓送來的，那就準許你待在我的身邊。”
黑發神靈彎起唇角，笑容弧度很淺，祂伸手，隔空對著棺愉點了一下。
棺愉的喉嚨里發出似痛苦似歡喜的聲音，他的身體與四肢，全部變成了觸手，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類似章魚的怪物。
他有十六條觸手，腦袋的形態不變，依舊是很多張嘴。
“你的蛻變形態如此低等。”黑發神靈不太滿意。
棺愉身后的幾個虛幻身影也都失去了人形。
只不過他們的情況比棺愉要好一些，他們的腦袋還是人形，但軀體也都被觸手代替。
“自由活動去吧。如果遇見辭云碎到來，記得保護她。”
黑發神靈隨口吩咐了一句，便繼續沉迷游戲。
葉神好奇地打量著棺愉。
黑發神靈以前從不在葉之界發展信徒，這還是葉神第一次見到蛻變信徒的模樣。
總覺得丑丑的。
“那是他資質不好，每個人成為蛻變信徒后，形態轉變的方向都不一樣，有的人生出潔白的翅膀，美的毫無瑕疵。”黑發神靈很孤獨，也就只能偶爾跟葉神說說話了，祂重新開了一把貪吃蛇游戲。
葉神心中困惑：祂的信徒還能有潔白的翅膀？
“不止哦。”
黑發神靈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手機，笑瞇瞇地補充道：“我的信徒還能有彩色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