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平靜地看著離千里的身體在空中劃過優美的拋物線,最終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少年輕輕吐了口氣,隨即自嘲一笑:“雖然離千里很有智慧,能夠幫助我更好地接近云碎,但是……他似乎在垂涎我。”
一想到這里,少年就一陣惡寒。
世人敬畏神,離千里心中卻沒有這種敬畏,反而像是把少年當成……當成……
傾慕的對象?
這種傾慕有別于情愛,甚于親情,讓少年十分的不自在。
他并不希望獲得人類的傾慕,更不想被人類當成同類。
以前少年還考慮把離千里發展成自己的信徒,但是現在,少年改變了主意。
“絕對、絕對不能把離千里變成我的信徒,我不需要這種信徒……”
……
另一邊。
離千里在落地時,腳下浮現一團綿軟的云朵,讓他不至于狼狽摔到地上。
他回頭看了眼少年所在的方向,唇角輕輕勾起:“自我催眠的效果出奇的好。”
離千里為自己種下了“心理暗示”。
只要他的瞳孔中映出少年的樣子,他將真心實意地把少年當成關系最親密的人;
只要他在少年身邊三米范圍內,他會發自內心地贊美少年。
但如果超過這個范圍,離千里就會擺脫這種狀態,恢復正常。
“總感覺今天的少年似乎缺乏耐心,前一秒還笑嘻嘻,后一秒就毫不猶豫地對我動手……”
離千里感覺自己身后被少年拍過的地方傳來持續的疼痛,就像有人用幾十根細針反復扎向他,細密的刺痛感讓他輕微皺了皺眉,意識到這可能是少年被“惡心”到了,于是對離千里進行了小小的懲罰。
離千里喃喃道:“我提議去找云碎,他竟然拒絕了,說明云碎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葉之界?更具體一些,應該在焦黑之土,畢竟我之前給云碎帶來了有關她家人受到詛咒的線索,云碎應該是趁著放假去葉之界了吧……”
就算云碎不在焦黑之土,他也可以詢問葉之界的一些朋友,從而找到云碎的下落。
……
格曼學院。
當云碎邁入這所學院的大門后,腦子“嗡”的一聲。
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或清冽、或低沉、或嘶啞、或清脆的嗓音,每一道聲音都在誦讀不同的詩歌,如無數溪流匯聚成浪濤滾滾的大江大海,形成巨大的轟鳴,直擊心靈,讓云碎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她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好在這些聲音只持續了六秒鐘。
云碎稍稍舒了口氣。
年輕守衛目光詫異,云碎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沒聽到什么聲音?”
年輕守衛一臉看怪物似的看著她,答道:“只有第一次進入格曼學院的人才會聽到這樣的聲音,持續六秒,學院外聽不到。那是響徹在思維靈體的聲音,只有你自己才能聽見,別人不受影響。”
云碎若有所思地點頭:“難怪我現在的聽力還這么正常,我還以為我會短暫性失聰,畢竟剛才的噪音真的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