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殘留著一個又一個的肉塊，異味熏人，不少平民都面露嫌棄之色，相互攙扶著離開，卷發少年緩了緩，也從地上站了起來，隨著人群往回走。
“站住。”一名士官叫住了他。
士官有一雙淡灰色的眼眸，他目光探究地看著卷發少年，問道：“你識字嗎？”
卷發少年搖頭。
灰眸士官皺起了眉頭，又問：“一個字也不認識？”
“可能……認識一兩個？”
這里的文字很難記憶，而且天生排斥來自外界穿越人士，如果說紅石星土著需要一點精神力就能記憶一個文字的話，那么外來者需要一百點乃至一千點精神力才能記住一個字的正確寫法，太費勁了。
離千里學過葉之界的文字書寫方法，但對于紅石星上的這種難以記憶的文字，他并沒有深入研究。
畢竟葉之界的玄粒子濃度高，不管是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而紅石星上的玄粒子濃度很低，離千里又不打算在這里生活，便沒怎么在意。
“只認識一兩個？你叫什么名字。”灰眸士官又問。
離千里能隱約看到一些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他回答道：“羅·千森。”
灰眸士官點頭，又道：“你信仰哪位神靈？休息一晚后，明天去教堂接受洗禮，或許你會有機會在那里得到一份工作。”
“感謝您的提點。”離千里禮貌道謝。
他找到卷發少年之前生活的出租屋，屋子里只擺放著一張床，褥子很薄，離千里從床褥底下翻找出了三個銅幣。
“這么窮嗎？”
都不夠飽餐一頓的，更不夠洗澡。
離千里不想去河邊沐浴，但身上又實在難受，如果今天不洗，可能晚上都睡不著覺，他認真思考片刻，決定現在就去教堂。
他勉強從記憶中找到距離這里最近的教堂的位置，帶著全部的家當——三個銅幣以及幾身換洗衣服，拖著疲倦的身子，踏上了前往教堂的路。
而就在他離開貧民區沒多久，就有士兵前去搜查了他的房間，并向灰眸士官匯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品和地下暗室。”
灰眸士官點頭，親自去房間里走了一圈，出來后若有所思道：“莫非是我想多了？”
他吩咐了幾個士兵跟蹤離千里。
……
事實證明，離千里的運氣是真的不太好。
距離貧民區最近的，是死亡與災難之神的亡靈教堂。
離千里還以為這里的神職人員應該懷著一顆悲憫的心，看到可憐的信徒總該幫一把，誰知他連教堂的門都進不去，理由是他身上太臟了，又滿臉菜色，讓他進門是對女神的不敬。
離千里試圖掙扎一下：“我是亡靈女神的虔誠信徒，希望能……”
神職人員打斷他的話，說：“愿您死后能進入亡靈神國，永享平靜與安寧。”
離千里：“……”
另一名神職人員大概是看他可憐，好心提醒道：“只有生命女神的教堂才會病人提供免費的救助，可你信仰的是亡靈女神。不過你放心，你可以回家祈禱，只要你的信仰足夠虔誠，女神一定會讓你遠離死亡與苦難。”
如果不夠虔誠，正好回歸死亡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