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的聲音,韓非腦海中那一段不好的記憶又被引動,那男人的聲音里好像透著醉意和血絲,他每次開口似乎都習慣性的揮動拳頭。
韓非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無法壓制住腦海中的記憶。
“這是多么強烈的恨?”
中年男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他活動著被蛇哥手下抓青的手腕,想要罵韓非什么,但是又不敢,最后只能低聲嘀咕。
見到男人這個樣子,韓非一步步走到了男人身前,他竭力去壓制自己的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錢呢?”
“什么錢?”
“給我媽治病的錢。”
“我早就給你說了我沒見過!你為什么非覺得是我拿的?公寓樓里那么亂,肯定是那幫窮酸鄰居偷的!”男人不在乎韓非的看法,他絞盡腦汁編造出這個說法,似乎只是為了糊弄蛇哥和旁邊的壯漢。
韓非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開始握緊,旁邊的男服務員見過韓非動手的樣子,他出于好心提醒了一下中年男人:“老實交代吧,免得到時候受苦。”
“幾位哥,你們肯定是誤會了。”中年男人眼睛轉動:“是不是這小子欠了你們的高利貸?他還不出債所以才拉我下水?”
男服務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中年男人一看到這里急了:“小畜牲,誰給你的膽子跑來借高利貸?都是父債子償,你個不孝的東西,自己欠錢還讓老子幫你還?”
韓非的手握緊又松開,他強壓著那段記憶帶來的憤怒,只是重復了一遍那兩個字:“錢呢?”
“你還敢問我要錢?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這么大,你這個白眼狼!”中年男人不敢對蛇哥發火,他全部的怨氣都撒在了韓非身上。
腦海中的恨意和怒火交織在一起,導致韓非的心情數值開始下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把大家籌集到的善款藏到哪里了?”
“我沒有拿!你個小畜牲!怎么跟你媽一樣難纏……”
“啪!”
心中怒火已經沸騰,在韓非放棄壓制的瞬間,他的腿直接掃向中年男人的頭顱。
全力一擊,如果中年男人被這鞭腿掃中,后果不堪設想。
韓非也沒想到腦海中那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會對他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為避免釀成無法彌補的悲劇,韓非在最后關頭反應過來,掃向了男人旁邊的木桌。
木屑飛過男人的眼睛,桌腿被韓非掃斷,他的小腿處也開始流血。
雅間內瞬間安靜了。
“那是她等著救命的錢,你的心已經徹底爛了嗎?”韓非沒有思考,類似的話語似乎神龕原主人也曾說過。
中年男人被嚇住了,他坐在地上,手掌下意識捂住被木屑劃傷的臉,嘴巴低聲說道:“她那是絕癥,再多錢也沒用,與其浪費,還不如……”
感受到韓非刀一樣鋒利的目光,中年男人不敢再說下去。
過了好久,他知道自己無法收場,終于服軟:“那筆錢還有一大部分沒花,我藏了起來,我可以帶你們去取。”
看著趴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看著他軟弱可憐的樣子,韓非心中那不屬于他的怒火慢慢平復,就算在這種時候,神龕主人依舊把對方當做父親,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改正錯誤,他也愿意給自己父親這個機會。
感受著腦海中的那段記憶,韓非決定尊重對方的選擇,他冷冷的盯著神龕主人的親生父親。
男人從地上爬起,捂著自己的臉,也不敢再說話,他默默走到了房間外面。
神龕主人的記憶在影響著韓非,每次他睡醒之后,那種影響都會變得更加強烈,韓非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在中年男人離開房間后,韓非沒有動身,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走到了蛇哥面前。
“你為什么不跟你父親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