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屠刀在面對手染鮮血的敵人時,會變得異常鋒利,但它卻無法斬殺那些真正善良的人。
這是往生刀的特性,不過就算如此,韓非也不敢隨便去賭。
他那一刀根本不是對著大媽脖頸砍的,而是砍向了自己掐住大媽脖頸的手。
這樣就算來不及收刀,也不會誤傷到大媽。
所有的一切都在韓非的計算下,他這一刀根本沒有留手。
大師級演技被韓非展現的淋漓盡致,在刀鋒就要砍到韓非自己的手時,拐角的走廊里突然響起了鏡子炸裂的聲音,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好像瘋了一般朝韓非沖來。
這個醫生韓非在樓下見過,他當時就站在問診室的鏡子里,可不管大媽怎么呼喊,對方都沒有轉身,他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
此時當醫生沖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也都看到了醫生的那張臉。
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全部被人取走,只剩下一道道被縫合好的傷口。
往生刀停在了自己手背一寸遠的地方,韓非暗暗松了口氣。
這醫生再跑慢點,他可能真要砍到自己的手了。
韓非還沒試過用往生刀砍自己會發生什么事情,雖然他是往生刀的主人,但他畢竟也是一位手染鮮血的屠夫。
松開了自己的手,韓非輕輕拍了拍李大媽的肩膀。
李大媽捂著自己的脖頸,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眼前的醫生,找了二十年的人就這樣在自己身前出現,一切都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
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李大媽早已沒有了年輕時的面容,歲月奪走了她的一切,但眼前的醫生卻好像還和二十年前一樣。
望著那張被毀容的臉,李大媽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她能感覺的到,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沒有鏡子的阻攔,哪怕二十年過去,她還是能一眼認出對方。
“你這些年到底跑哪去了?”
李大媽朝著深層世界的鬼走去,那讓常人無比恐懼的怨念,卻是她一直不肯放下的牽掛。
渾身散發著陰氣的醫生站立在走廊中間,他不敢低頭,似乎是害怕自己被毀容的臉嚇到妻子。
見李大媽朝自己走來,這個散發出大型怨念氣息的鬼竟然往后退了幾步。
“為什么二十年前你要走?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給孩子說。”李大媽的臉上血和淚水混雜在了一起,她無比的難受:“我一開始騙兒子說你出了遠門,后來說你去了國外,他一直嚷嚷著找你……九歲那年我第一次打了他,因為他說你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是最糟糕的父親,他說你已經死了!”
精神已經到了極限的李大媽,朝著醫生走去。
聽著她的一句句話,不斷后退的醫生停下了腳步。
二十年前的夫妻面對面站著,李大媽慢慢抓住了醫生的白大褂,死死的攥住,好像是害怕他再次不辭而別。
走廊內無比的安靜,鐵男和雁棠好像是想起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為什么要害怕鬼呢?她是多么多么的想要見他,也許一個有鬼的世界也不錯。”雁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低下了頭:“可惜這只是個游戲,幻想這樣的世界變為現實,恐怕永遠都只是一個白日夢吧。”
李大媽現在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她年齡大了,在游戲里熬了快兩天,現在又見到了失蹤多年的丈夫,心情劇烈起伏,心臟跳的飛快,臉色也白的嚇人。
“大姐,離他太近,你會死掉的。”活人只要靠近大型怨念就會被怨氣傷害,即使醫生拼命控制也不行:“如果在這里死掉,你恐怕永遠都無法再見到他,也會失去唯一拯救他的機會。”
韓非這句話一出口,李大媽攥緊白大褂的手才慢慢松開。
“你的妻子為了找你吃盡了苦頭,她會出現在這里,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吧?”韓非盯著醫生那張被毀容的臉:“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去另外一位恨意的地盤,這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你也可以獲得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