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明明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卻帶給了他步步殺機的感覺。
時刻保持警惕,韓非看似在發呆,實際上在觀察每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
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和護工,他們在經過的時候都會多看他幾眼。
大家的眼神讓韓非覺得特別不舒服,那是一種看異類的眼神,甚至可以進一步的說,那是一種人類看到某種有害物的眼神。
坐立不安,韓非的雙手握在一起,他強迫自己不要害怕,努力去思考。
“頭發黑白參半的中年男人自稱是我的父親,他是一位法醫,但他好像對我的主治醫生隱瞞了一些東西。”韓非的雙眉擰在了一起,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誰才是會真正幫助自己的人,作為一個失憶者,他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殺死自己。大家好像很有默契的在玩一個游戲,韓非需要做的就是不被殺死活到最后,其他人要做的就是親手來殺死他。
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又流出了血,肉體上的痛對韓非來說并不算什么。
“我好像習慣了痛苦,但從我臥室里那些劇本和書籍來看,我應該是一位編劇或者演員,難道我一直有傷害自己的習慣”
“韓非,回家了。”中年女人的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來,她手中提著一包藥。
看到那些藥瓶,韓非就又產生了逃離的沖動,那些藥在他眼中全都是毒,吃了就會死。
“這個藥會有一點副作用,對身體刺激比較大,盡量飯后立刻服用,其他幾種也可以加大劑量。”傅醫生寫了一張單子遞給中年女人,隨后他便看向了韓非“確實感覺他恢復了很多,說明治療是有效果的。”
傅醫生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韓非卻覺得這句話背后另有深意,傅醫生的治療可能并不是想要把自己治好,韓醫生的隱瞞也并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好。
失憶的韓非不會去信任這些人,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糟糕、非常糟糕和更加糟糕。
中年女人聽到傅醫生的話后明顯開心了許多,她帶著韓非走出了醫院。
和第一天時的場景相似,女人領著韓非回到家中,她讓韓非先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跑進廚房炒菜做飯。
中年女人很照顧韓非,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這種關懷對韓非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在他的記憶當中從未有過這樣一個角色出現。
“她真的是我媽媽嗎”韓非對父母的印象很淡,他努力去回想,但大腦里只有一片空白。
“被撕去的半頁劇本上到底寫著什么如果說媽媽不是我的媽媽,劇本被媽媽看到后,她肯定會將整個故事毀掉,絕不可能只撕掉最關鍵的部分”雙手合十,韓非腦海中冒出了一個猜測“難道是我自己撕掉的我把那最重要的一部分藏在了某個地方”
其實韓非對回家是非常抗拒的,他一進家門就想起了昨晚遇到的種種事情。
他知道這里非常危險,但他又不得不回來,因為這里有他生活過的痕跡,他要親自去找回丟失的記憶。
很快中年女人做好了飯菜,她將兩盤素菜端到了桌子上。
“又是素菜嗎”韓非看著和昨天一樣的飯菜,這個家就好像某個恐怖的循環,他必須要想辦法跳出去才行。
“這都是你最喜歡吃的。”中年女人心疼的看著韓非“如果你想要換口味,我明天也可以給你做。”
“我最喜歡吃素菜”韓非夾起一口菜放入嘴中,中年女人炒的菜很好吃,但韓非還是覺得她在撒謊。
比起素菜,他應該更喜歡的是肉,可以大口吞咽咀嚼的肉,這是他的本能反應。
見韓非吃完飯后,女人收拾碗筷,進入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