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中便出現了些許騷動。
只見一須發皆白,穿著藏青色長衫,拄著木杖,面上皺紋縱橫如溝壑的老人,陪著一個身穿土黃色道袍,頭戴八卦帽,長得獐頭鼠目,嘴角還留有兩撇翹胡須的矮瘦道人登上木臺。
白發蒼蒼的老人對矮小的黃袍道人拱了拱手,
“黃仙師,就拜托您了。”
“胡村長且放心。”
黃袍道人捻著自己嘴角的翹胡須,笑瞇著眼睛,
“有本仙師出馬,定叫那畜生無所遁形。”
說完之后,白發老人便下了木臺,只留下黃袍道人在臺上念咒施法。
只見那黃袍道人一邊念咒,一邊點香,然后又拿起木劍在臺上揮舞起來。
“少爺,我看他像是府城集市上耍雜耍的。”
抓著徐晉安袖子的六兒小聲吐槽了一句。
徐晉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六兒的話,感覺自己被小瞧了,黃袍道人突然跳起,一個回身反刺,并大喝一聲:
“疾!“
“噗!“
一道如同氣泡破裂,空氣泄出的聲音響起。
鋪在桌案上的黃符突兀自燃,且仿佛受了絲線牽引,緩緩漂浮到一只水碗上方。
如此玄奇的一幕,頓時讓臺底看熱鬧的村民直呼“仙師““仙法”,更有勝者甚至納頭跪拜,祈求仙師賜福保佑平安。
六兒初時也是有些驚詫,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好歹也是來自東昌府這樣的大府城,更玄奇的雜耍她都見過,因此對黃袍道人這一手隔空點符的技藝也并不覺得稀奇。
待符紙燒盡,紙灰盡皆落于水碗之中。
黃袍道人放下木劍,手指插入水碗,一邊攪拌,一邊念念有詞的念完咒語,然后端起水碗,喝了一口,將每個雞籠都噴了一下。
“好了,將這些雞籠都送進山里吧。”
黃袍道人放下水碗,揮手吩咐道。
十七八個漢子走到木臺邊,紛紛解下草繩,將雞籠負在身上,有序的向著山里進發。
看熱鬧的人群排著長隊跟在后面,徐晉安與六兒也混在其中。
隨著愈深入山林,看熱鬧的村民也所剩無幾。
當前路已經狹窄到連馬兒都無法行進時,徐晉安只得叫六兒先回村里等候。
對此六兒自然時反對的。
她義正詞嚴的叉腰看著徐晉安,
“大夫人說了,少爺在哪兒,六兒就必須在哪兒。”
“那我娘有沒有說要聽少爺我的話?”
“嗯……”
六兒鼓著臉頰,想了想,好像確實有,于是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叫你先回村里等我,你聽不聽。”
“我……”
“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回去就讓我娘把你換走。”
“啊?”
六兒頓時小嘴一癟,看著自家少爺,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行了,趕緊回村里等我。”
徐晉安推了推她單薄的后背,然后抽出那把精鐵傘骨的紙傘,轉身向著山里進發。
傳說修道需要一口先天氣。
先天氣自娘胎里帶出來,會隨著人的成長而逐漸消散。
他今年十八歲,不確定修道需要先天氣的說法是真是假,也不確定體內還有沒有先天氣,但越早修道,好處自然也越多。
他以前也曾組織過家丁護院四處獵殺有成精傳聞的野獸,但都沒有結果。
希望這一次,不會再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