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頭之前也聽聞過這個楚月姑娘。
她年少學藝,有一副好嗓子,又偏偏生得楚楚動人,是一個戲子的好材料。
楚月從前也到長安的梨園唱過曲,近日不知怎么,居然離開長安,到淳陽來唱戲了。
戲班的班頭和范達是舊識,見到他來了,連忙上來招呼:“哎喲,范總緝,什么風把您給吹來啦。”
范達微微一笑道:“這幾位是長安來的客人,你幫我招呼招呼。”
班頭忙對李云霄他們拜了一拜,又將他們引入上座。
勾欄的環境不比閣樓,但勝在熱鬧。
上座離戲臺最近,中間有四個圓桌,可以坐著飲酒吃茶。
而其余的都是站位,尋常百姓沒有錢坐上座,便在勾欄之外聽曲。
一眼望過去,男女老幼,簇擁一塊,有閑客、奴仆、菜販、小卒、馬夫、屠夫……以及盜賊。
李云霄他們才坐下來,便聽范達對班頭道:“這位是長安總司大衙門的翁總緝,你可要好好倒酒啊。”
翁大頭聽著這話,全身一震,忙道:“范總緝,我……我說到倒酒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范達故意裝傻。
翁大頭有些尷尬:“是……算了,算了。班頭,我自己來,不用你倒。”
班頭諂媚道:“大人稍坐,等會兒我讓楚月姑娘給您敬酒。”
“這個好。”
翁大頭的臉色當即由陰轉陽。
很快便拋掉了花樓的念想,認真地開始聽曲。
臺上的楚月水袖翩翩,顧盼之間,將翁大頭迷得神魂顛倒,加上聲音溫柔婉約,如貓爪輕撓,讓翁大頭的心癢癢的。
李云霄坐在座位上,卻沒有認真看戲聽曲,而是在復盤著這個妖案。
雖然妖案破了,但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解開。
在將鬼物除掉之時,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直到剛剛他才想到。
按仙瞳的屬性,在除掉鬼物之時,可以吸收其異術。
之前他殺了狐貍精、蛙怪、耳中小人,都能成功吸取異術。
為何這一次,自己殺了鬼物之后,仙瞳沒有任何反應?
此外,在得知楊大年很可能再來報復的時候,趙娘子為什么會一點也不害怕?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妖案似乎并沒有完結。
“嘿,你不是說,昨夜你姐姐有問起我,她問了什么?”
楚月一曲唱罷,下場休息。
翁大頭本來就不喜歡聽曲,見楚月不唱,也就沒有興致了。
想起來李云霄說過,李嫣兒曾向他問起過自己,便用手指捅了捅李云霄。
李云霄愣了一下。
這是當時他為了騙翁大頭裝鬼嚇衙差,隨口胡編的,沒想到翁大頭還心心念念。
于是他假模假樣地道:“我姐姐嘛,是這樣問我的:‘你的兩個同僚待你如何?’我說:‘還不錯啊。’”
翁大頭以為這句話只是個開始,沒想到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沒啦?”翁大頭面色失望。
李云霄粲然一笑:“正應了那句:公公的下面——沒啦。”
翁大頭用手指了指他:“李云霄啊李云霄,我又上你小子的當了。”
李云霄心里暗道:沒關系,多上幾次你便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