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心中暗道,以之前和夏宗南的過節,這恐怕是鴻門宴啊。
他對蘇千羽道:“夏都使請客,夜宵想必差不了,吃不吃?”
蘇千羽這才笑了出來:“當然吃啊。”
他們隨著小吏,來到了一酒樓內。
夏宗南正在一月亭中喝酒,身旁坐著一位撫琴女子,正專心致志地彈琴。
琴聲環繞在亭子內外,湖光倒映著皎潔的明月,小風吹過的時候,波光仿佛和琴聲一起粼粼晃動。
“坐吧。”夏宗南沒想到李云霄還帶著蘇千羽過來了。
蘇千羽不客氣地坐下,望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拿起筷子就開始干飯。
夏宗南親自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李云霄。
李云霄接過,兩個碰了個杯,接著一飲而盡。
“聽唐總緝說,是你給他了一封密信?”
李云霄本以為夏宗南看過那封密信之后,會跟著唐橫一起前往望潮礁,沒想到這老陰匹沒有唐橫那么好騙。
居然穩坐亭中,還請李云霄過來吃一頓鴻門宴。
“是。”李云霄簡短地答道。
夏宗南拿起筷子,夾了顆花生米,悠悠說道:“你在著手御舟王的案子?”
李云霄頓了一下,難道夏宗南知道了葉騰給自己發派秘密任務的事了?
夏宗南也用他那梟鷹般的眼睛盯著李云霄,看他的反應。
“夏都使說笑了,這里是唐總緝的地盤,即便干成了功勞也不歸我,我又何必越俎代庖。”李云霄故作灑脫地道。
夏宗南把花生米塞入口中,咀嚼了幾下,又配了口烈酒:“南宮主司知道你很厲害,一直有意栽培你,甚至想見你納入隱部。”
隱部是鎮妖司最神秘的一個衙門,也是精英匯聚的衙門,能進入隱部對于錦衣使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夏宗南畫出了這個大餅,看來他是有意勾引自己參與御舟王的案子。
但是李云霄有了上一回白蛇眾案的經驗,不會再兩頭吃。
據他這些日子在鎮妖司的觀察,南宮允和葉騰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地步,他們兩個的矛盾總有一天會來個大爆發。
不管是遲是早,跟著哪個大佬,自己總要做出選擇。
腳踏兩只船,最后可能會左右為難,讓自己淹死。
既然選擇了葉騰,那就不能三心二意。
“聽聞隱部常年要在外邊辦公差,與家人隔絕?”
夏宗南沒想到李云霄會從這個角度考慮,愣了片刻才點點頭:“不錯,但是為了前途,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李云霄笑道:“我已經老大不小了,還沒有成親,若是常年辦公差,家里也不會同意的。”
夏宗南冷笑了一聲:“還第一次聽到有人會拒絕隱部,而且是這種理由。李總緝,我奉勸你一句,男兒志在四方。只要有權有勢,什么女人得不到。”
又在給自己畫大餅,李云霄才不會上當。
于是他也冷笑道:“只可惜我這人,沒有什么大志向,在總司大衙門挺好的,偶爾辦辦妖案,落個清閑自由。隱部規矩太多,我高攀不起。”
“人各有志,你好自為之。”夏宗南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對李云霄放棄治療,對他敬了一杯,“我隱部的大門可不是隨時開著的。”
李云霄拍了拍一旁狼吞虎咽的蘇千羽,蘇千羽會意,兩人一起端起酒杯,對著夏宗南敬酒。
“那我就祝夏都使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