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黨斗了十多年,端妃雖構建起了自己的勢力,但也招來了更多仇敵。
如今老皇帝死了,新君根本不可能壓得住這些人,清算端妃一系的人幾乎是必然。
所以對端妃來說,待在皇宮等于樹個靶子,給人家攻擊的目標。
這一點,太安帝也看到了,所以才對端妃如此安排,對寵妃的回護之情可見一斑。
離開皇宮出家,等于把端妃流放了,反對她的人便不好再咄咄逼人,畢竟還有其他事值得他們爭斗。
事實上,清算端妃一系的人,還算不得朝堂上的大事。
朝廷國策,閣臣權威,部堂任免之事,這些才是爭斗最激烈的。
兩人一陣無言,最終還是端妃打破沉默,說道:“從今往后,必然會有人監視于我,你們不要來找我,有事我會派人過來!”
“有件事還得叫娘娘知曉,殿下派回的那些人,已經安排了十個人入宿陵衛,以保娘娘周全!”這事兒曹劉氏差點兒忘了。
每座皇陵都有衛兵,趙永鋮的也不例外,規模在三百人左右。
端妃神色一變,問道:“做得可隱蔽?”
“娘娘放心,我們并未出手,是他們自己應征篩選而入!”
這樣端妃才安心了,有信任的人專門護衛,她的安全更上一層樓。
“好了,我該趕路了,你回去吧!”
“是!”
…………
端妃猜的沒錯,朝廷上確實有風暴即將來臨。
而這風暴的由頭,只是一份知縣上的奏本。
奏本里的內容很簡單,請求朝廷減免賦稅。
按道理說,這樣的小事,不會呈送到趙維隆面前。
可偏偏現在出現了,而且主要大臣對此有分歧,這里面就有文章了。
乾安宮內,趙維隆坐在御案后,看著下方的十幾名大臣。
前面的三位閣臣,眼觀鼻鼻觀心站著。
就在這時,只聽一名官員開口:“皇上,臣以為……應當同意長坪知縣所請,減免其治下百姓賦稅,天干地旱百姓苦啊!”
開口說話這人,乃是禮部侍郎羅文啟。
可他才把話說完,兵部侍郎王存璋就站了出來,嚴厲斥責羅文啟道:“羅大人,長坪的百姓苦,其他地方的百姓就不苦?難道朝廷都得減免稅賦?”
眼見羅文啟要反駁,王存璋接著指責道:“真要如此,朝廷還要不要運轉?前方將士的糧餉又該如何供應?難道你羅大人去前線抵擋怪物?”
羅文啟被懟得無話可說,只見工部尚書楊文林走出班列,躬身道:“皇上,百姓存活不易,還請皇上施以愛民之心,與民生息!”
隨即有人反駁道:“皇上,如今非常時期,切不可以小仁害大局!”
接下來,官員們發言的越來越多,以至于最后直接吵了起來,大殿內變得嘈雜無比。
“肅靜,肅靜!”
大太監陳長河的呵斥聲,讓殿內逐漸安全下來。
大臣們喧鬧朝堂,如此失禮讓趙維隆很冒火。
但他還是得忍著,臉上看不出半點兒慍色。
“幾位閣老,你們覺得該當如何?”
三人都不說話,更是讓趙維隆生氣。
于是趙維隆只能點名道;“王閣老,你怎么看?”
“皇上,臣以為……兵部王侍郎說說有理,如今非常時期,還得以國事為重!”
一般來講,王庭鶴對一些事不會明確表態。
一但這種事發生,就說明斗爭已到了白熱化階段,他必須要站出來發言,當一面集結追隨者的旗幟。
王庭鶴才答完,沒等趙維隆接著點名,只聽謝孝方開口道:“王閣老,這些年來朝廷多有重稅,百姓已經苦不堪言,若是把人逼反了又當如何?”
見此情形,趙維隆心中暗道:“南北之爭,看來是不可避免了!”
北方淪陷,北方系官員主戰,而南方系對戰爭興趣不大。
南方系的官紳,要么想著勸朝廷遷都,要么就盤算著劃江而治,求減免稅賦已是最低級的把戲。
此刻,趙維隆很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