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王府內校場。
距離趙延洵額天人感應,時間只要僅僅十天,此地的準備工作也已進入收尾階段。
簡單來講,所謂天人感應,就是趙延洵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既然唱戲就得有舞臺和道具,現階段需要準備的也就是這些。
“你們這些蠢貨,教你們多少遍了……是先把托盤端起來,然后還要欠身行禮,做完這些才能上高臺去!”
何四道一身道袍,拿著拂塵怒目而斥,一眾臨時拉來的“道人”,被他訓得全都低下了頭。
雍王勾連上蒼,前期準備工作的全由何四道負責,這給何四道帶來了極大壓力。
要是出了什么紕漏,那對何四道來說是極大打擊,也能將其之前的成績全部否定。
“一個個木木愣愣,都聽明白沒有?”何四道越發生氣。
“觀主,我們聽明白了!”
“繼續好好練!”
撂下這句話,何四道轉身往校場北面趕去,那里正在搭建一個大臺,趙延洵將在臺上與上蒼勾連。
一路上,有各種分工的人,在準備著各種東西。
事無巨細,何四道都得過問一遍,從校場南走向北不過兩百米距離,他竟走了將近十分鐘。
一路過問一路說話,到最后他已覺得口干舌燥。
“我說你們兩個沒眼力見兒的,連點兒水都沒準備?是要把貧道給渴死?”何四道沒好氣道。
在他身后跟著的兩名道童,立馬轉身找水去,而何四道也順勢找了張蒲團盤腿坐下。
雖然這差事累了許多,但這種使喚近百人的感覺,還是讓何四道心中大為滿足。
沒一會兒,端水的道童趕了回來,身后卻還跟著面帶滄桑的張君如。
為了研制“手雷”,為了盡可能高的提高產量,張君如是沒日沒夜在干,如今看起來卻比何四道年齡更大。
當張君如走到近前,何四道不由感慨道:“師……師弟,你可得注意自己身子骨!”
正當道童把水壺遞給何四道,沒等何四道接過卻被張君如伸手拿了,然后仰起頭便往嘴里灌去。
咕嘟咕嘟……
聽著張君如喝水聲,何四道不由喉頭涌動,此刻他也渴得難受。
何四道忍不住說道:“師弟,這水是我讓人拿的,你倒是給我留點兒!”
張君如直接無視掉這句話,一口氣把水壺里的水喝干了,最后還打了個飽嗝兒。
“師兄,你的人著急忙慌把我從作坊拉走,我可是連一口水都沒來記得喝……”
說完這話,張君如舉起水壺,接著說道:“要不……我去給你打壺水?”
“行了行了,打什么水……這次請你過來,是有大事要和你商量!”
目光左右掃視,張君如摸著下巴問道:“有什么大事?”
“你別跟我裝傻,王爺要在此處勾連上蒼,你不會不知道!”何四道表情嚴肅。
“這次請你過來,就是讓你看看,一切儀式制度是否合規!”
張君如笑了笑,說道:“師兄,你專門研習法式,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死記硬背也該全記住了吧?”
聽到張君如的嘲諷,何四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卻對一旁的道童斥責道:“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再去打兩壺水來!”
道童挨了罵,拿著水壺連忙跑開,暗道師傅脾氣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