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出現幾道身影,這是天也有一層白蒙蒙的霧氣了,再過一刻鐘天色就應該大亮了。
遠處的那道身影有些佝僂,可以看出來年紀不小了。
他是東洼村的一個長者,這種小破村子沒有什么村長不村長,要真說得話,這個老者輩分大,讓人們尊敬,便算是代理村長了。
孫承平急忙迎了上去,道:“黃爺爺,讓您跑一趟也算是一個見證,這楊洼三番兩次來我地里撒鹽,如今被我們抓了一個正著。”
黃姓老者名黃天明,他望向楊洼,此時楊洼被人按住,嘴巴里面也塞了一團草,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受什么傷害。
他又掃了一眼,孫家叫來的人不少,旁邊還有一個鹽袋,這事應該假不了。
“真是造孽啊,楊家怎么出了你這個一個玩意兒?”黃天明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這楊家在東洼村以前也算上一個大戶了,從祖宅就能看出來,后來楊家有人發達,逐漸走出去做生意或者專門給人家大地主做工,唯獨楊洼這一脈,讓人痛恨。
前段時間過于孫家租用楊家祖宅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這買賣談不成也沒有什么,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洼竟然想出這等下作的主意來。
這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這楊洼抓到了,人證物證都有了,黃老德高望重,這兩個小子本來嚷嚷著要給楊洼的四肢斷了,然而還是要黃老哥說說話!”劉翰學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孫承平身后,他揣著兩個袖子,笑著說道。
“呵呵,黃爺爺,這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劉叔老劉!”孫承平介紹道。
黃天明點點頭也沒有多想,當初孫勝還活著的時候本來就不是本地人,這過了這么多年才算是扎根,有幾個親戚不起奇怪。
不過劉翰學的話讓他有些為難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劉翰學。
只言片語,算是給足了他面子,又將皮球踢到了他的身上,讓他來拿主意。
憑活了將近八十年的感覺,黃天明就知道這個姓劉的人也不簡單,說不定也是一個人精。
楊洼嗚嗚的在那里叫喚,憤怒的盯著孫家兄弟,等待著這場審判。
場間微微沉默,黃天明屬實也給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能怎么處理,難不成真的打斷楊洼的四肢,若是真的如此,孫家兄弟還會等到他來?
便在苦思冥想,如何懲治的時候,劉翰學又輕聲開口:“這雖然不是殺人罪,但若是報官,已經有人證物證,只是走個過場,這縣老爺判下來,罰金是三兩銀子起步,輕則五十大板以儆效尤,重則直接拉出去充軍……”
“這兩個兔崽子念在同鄉的情誼上面,這才沒有動手揍他,也沒有報官,不過孫家也不能干吃了這一個悶虧是不?”
“想著黃老哥你德高望重,周旋一下,若是差不多,這件事能過就過,大家都是左鄰右舍,抬頭不見低頭見……”
劉翰學這一連幾句話,算是徹底將黃天明給抬了上去,若是沒有個滿意的結局給孫家,別說這四周觀望的人說他不是,就連他自己都下不了這個臺。
可是,這出戲要怎么唱,能讓楊洼如何,他家里還有一個老母要照料,根本沒有多少余糧。
一時間,活了大半輩子的黃天明也頭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