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相憶成孤斟。塞邊鞞鼓愁人心。愁人心。北魚南雁,望到而今。
其七
憶秦娥·水悠悠
水悠悠。長江望斷無歸舟。無歸舟。欲攜斗酒,怕上高樓。
當年出塞擁貂裘。更聽馬上彈箜篌。彈箜篌。萬般哀怨,一種離愁。
汪元量所作的這七首《憶秦娥》,追寫他隨從故宋主趙顯赴上都與居延、天山一帶時寒冷枯寂情況以及思念江南故國的心情。
這幾首詞不用典故藻采,純以白描寫出,亦可謂能以尋常言語度入音律者。情景道真,極能感人。
組詩,是指同一詩題﹑內容互相聯系的若干首詩組成的作品。組詩中的每首詩相對完整和獨立,但是每首詩與組詩中的其他詩之間又有內在的聯系。這種聯系可以是主題相同,也可以是內容相關,還可以是空間或時間上的相近。
無論是哪一種聯系,作為組詩都是為了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和不同取向上力求全面、透徹地反映事物的內涵和作者的情感。從這一點來看,組詩具有單首詩所不能具備的優勢。組詩以獨特的文體特征折射出詩人復雜的內心世界,并影響著其他文體,在文學發展史中有著特殊的文體學意義。
組詩作為一種獨特的詩歌表現形式,萌芽于先秦,定型于唐代。
先秦之后的各個時期均有大量作品面世。它們少則二首一組,多則幾十首一組,甚至達到百首一組。或作于同一時期、同一地點,或作于不同時期、不同地點。
內容涉及贈答、詠懷、詠史、紀行、悼亡、傷時、宴飲、唱和、游仙、祭祀、田園等題材領域。
如司馬相如的《琴歌二首》、曹操的《步出夏門行》、曹植的《送應氏二首》、阮籍的《詠懷八十二首》、潘岳的《悼亡詩三首》、左思的《詠史八首》、郭璞的《游仙詩十四首》、陶淵明的《歸園田居五首》《飲酒二十首》、謝靈運的《東陽溪中贈答二首》、沈約的《八詠詩》、庾信的《擬詠懷二十七首》、楊廣的《春江花月夜》、王維的《少年行四首》《田園樂七首》、李白的《清平調詞三首》《游泰山六首》《月下獨酌四首》《秋浦歌十七首》《永王東巡歌》《奔亡道中五首》、杜甫的《前出塞九首》《后出塞五首》《曲江三章章五句》《秋雨嘆三首》《秦州雜詩二十首》《秋興八首》、韓愈的《題張十一旅舍三詠》、劉禹錫的《竹枝詞九首》、白居易的《新樂府五十首》《秦中吟十首》、元稹的《和李校書新題樂府十二首》、溫庭筠的《太子西池二首》、李商隱的《碧城三首》、蘇軾的《飲湖上初晴后雨二首》《望海樓晚景五絕》、陸游的《沈園二首》、林景熙的《夢中作四首》、徐渭的《龕山凱歌五首》、袁枚的《湖上雜詩二十一首》等。
現代詩人也作組詩,有些被譜成歌曲流傳,如聞一多的《七子之歌》、艾青的《北方組詩》、光未然的《黃河大合唱》、肖華的《長征組歌》等。
在這七首詞里,“風飄飄”、“心如焦”、“人行稀”、“心先悲”、“多離別”、“關山月”、“長眉青”、“彈長箏”、“憑高閣”、“邊城角”、“行窮陰”、“愁人心”、“無歸舟”、“彈箜篌”這幾處均為上一句的末尾和下一句的起首,重復復沓,讀來極具音韻美。這幾處在古詩詞中稱為“頂針”句。
什么是頂針格呢?
頂針格是一種聯體,又稱頂真、聯珠或蟬聯,指用前一句結尾之字作為后一句開頭之字,使相鄰分句蟬聯。這既是一種比較常見的對聯手法,又很能體現漢字的特色.如: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在漢樂府的時候頂針詩其實就已經出現了,但在后來的時候我們稱之為的“詩仙”李白留下了他頂針詩的詩詞。
他最有名的一首頂針詩就是:《白云歌送劉十六歸山》,詩句為:
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處處長隨君。長隨君,君入楚山里。云亦隨君渡湘水。湘水上,女蘿衣,白云堪臥君早歸。
在這首詩歌里面,我們可以由此看出,“白云”、“長隨君”、“君”、“湘水”這些地方都是頂針的部分,從這兒也能夠看出這種作詩的方式能夠更加的體現出詩歌的形式美。
其實,不但有頂真詩,還有頂真小令。元人小令中有一首無名氏的《小桃紅》:
斷腸人寄斷腸詞,詞寫心間事。事到頭來不自由,自尋思。思量往日真誠志。志誠是有,有情誰似,似俺那人兒?
這首小令以自述的口氣,描寫了一個年輕女子對愛情的忠貞不渝,由于在修辭上運用了頂真的方法,讀起來纏綿悱惻,柔情似水。
總之,頂真這種用前一句的結尾來做后一句的起頭,使鄰接的句子頭尾相連、上遞下接的一種詩歌形式,能起到流暢如行云的藝術效果,給人一氣呵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