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對傅執寒的一聲姥姥,是那么的喜歡,而現在竟然內心毫無波瀾。
大概是因為被傅執寒一次又一次的傷透?
“今晚在家里吃飯,有你喜歡吃的糖醋魚。”
傅執寒抿唇。
只有時燃知道他根本不愛吃魚,有骨,太麻煩了。
而姥姥每次依舊給他準備糖醋魚。
傅執寒來到朱春梅輪椅身后,代替了茍洋洋的位置,靜靜地推著朱春梅從電梯下樓,兩人面對面坐在一樓餐廳。
隔著餐桌本還坐著茍洋洋,后來她自己覺得不合適,跑去廚房幫忙。
“為什么不留茍氏?”
傅執寒語氣淡淡,開口問:“姥姥,今天膝蓋感覺怎樣?”
“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全旗最權威的骨科專家,下個禮拜,安排你出國治療。”
“傅執寒!”朱春梅瞳孔微縮,眼中顫著酸酸的淚光:“為什么,為什么不可以原諒姥姥,姥姥當時不過只是……只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要走陸家五口人的命。
傅執寒黑黢黢的鳳眸沒有溫度,比外頭的雨水更涼得讓人心寒。
他沒跟朱春梅爭執,站了起來,面朝朱春梅向她微微鞠躬:“姥姥,我還有事,下次再來陪你吃飯。”
“這幾天準備一下,下禮拜四出國。”
冰冷冷的話一刀又一刀刺痛朱春梅的心,她哽噎,淚水砸落在安靜放在大腿上的手背。
視線更是模糊,那抹冷漠身影已經出了別墅。
茍洋洋站在廚房門口,低垂下眼眸,……
邁巴赫。
阿衡問:“少主,去哪里?”
“陸家墓園。”
郊外半山腰,風要比城里更大一些,傅執寒手中的雨傘都被吹偏了一個形狀,筆直的身影就這么杵在時燃的墓碑前。
站在他身后的阿衡在心中無奈嘆一口氣。
還以為少主有了顏厘,已經走出失去時燃的噩夢,到底還是放不下。
而他不知,傅執寒現在想的是一個非常極端的問題。
認為這個世界原本就不存在,存在的世界一直都是時燃原本那個世界而已,突然好奇時燃來自哪里,卻又不敢去問。
……擔心,她又離開他。
雨好像是下更大了,那被風吹起的衣角早已濕漉漉,而傅執寒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就像是有人用大錘子重重砸了地球,天空碎開一條條刺眼的光芒,緊接著轟隆隆響,……
阿衡心想著,雷雨天不能打傘,也不能站在樹下。
而他跟少主不止站在樹林間,還打著超大把的黑色雨傘,心慌使得他微微皺眉。
好在傅執寒沒有多留,只是在離開之前,多看了陸沉跟顏景瑜墓碑一眼。
邁巴赫馳過水花四濺。
穿過被雷雨籠罩的大城市,緩緩進入東郊別墅山莊。
時燃這會兒在直播,現在她不畫明星,而是開了一家淘寶店,只上一個鏈接,一個訂單每天只能下單兩次,等于是秒殺,兩份秒殺結束鏈接自動下架。
訂單每天早上十點整上架,十點半之前必須發自己的照片給客服,沒發照片付款的錢照收,但是訂單作廢,不給畫。
這是今天的最后一張,已經畫到到一半。
直播間的人氣依舊很旺。
「雖然知道燃燃小姐姐畫多了會很辛苦,但是我還是希望燃燃小姐姐一天能多畫幾個!每天都秒殺不到的我,真想哭了。……」
「啊啊啊……大佬們,你們都別搶了好嗎?把機會留給我。」
「你們真有錢,一張畫兩千塊錢也秒殺的下去?」
「兩千很貴嗎?臥槽,這是哪里來的窮逼?難道不知道現在畫師的畫隨隨便便都是大幾千以上的嗎?」
「……」
傅執寒洗漱完換了身休閑服,只是衣服跟褲子依舊是黑色,連著腳下的拖鞋也是黑色。
隨便擦幾下濕漉漉的頭發,來到書房著正在直播的時燃。
這會兒她已經畫完,把畫紙放在攝像頭位置給粉絲們欣賞,大家連連尖叫。
「啊啊啊啊……好好看!我明天也要去搶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