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一滴滴如水一樣的液體緩緩的滴落到一個人的臉上,慢慢的從額頭滾落到嘴唇。
“媽~~”從閉著眼睛的人影嘴里呻吟著兩個字,滾落的液體滲透入他的嘴唇,咸咸的味道卻不是鹽水,因為那是血。
“要活下去!兒子,一定要活下去!”吮吸著血水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兩個堆疊一起支撐起一個小空間的兩個男女。
一個是他的母親被鋼筋插穿了胸口卻依舊對他露著笑臉,另一個是他的父親破碎的水泥板壓在他的脊背上,用力過猛而暴露出指骨的雙手撐起了這片小小的地方。
“答應我!要活下去!!活下去~!!”一聲聲呢喃從他父親的嘴里吐露出來,那是彌留的聲音。充滿了對生命的不舍以及對孩子的心疼,最后變成了一個纏繞了數年的噩夢。
“我答應你!我會活下去的!”從噩夢中再度驚醒的人張開了滿是淚水的雙眼,他用略微有些臟兮兮的手擦了擦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叫陳諾一個靠著喝著父母血活下來的孤兒,曾經的名字早已遺忘。現在的名字僅僅只是因為他答應過要活著,那是一個對死去之人的承諾而已。在窗外月亮正在灑下迥異于陳諾幼年記憶中的藍色月光,把外界的一切都照的詭異而又靜怡。
這是大災難以后的第十年,藍星名字依舊卻早已變了模樣。星球的體積膨脹成了過去數倍,說不清名字也數不清數量的怪物盤踞在各個地方。曾經的田野變成了叢林,有些繁榮的城市變成了廢墟。
十年之前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十年之后一切幻滅,如同被雨打風吹去一般。人還是那個人卻早已風采不在,還有一些有些人早已不是人了卻依舊沉浸在幻滅的記憶中。這是一切都幻滅的時代,夢想追求最終都化作一句好好活下去。
過去為萬靈之長的人類現在只能說是茍延殘喘,靠著和那些次元中跑出來的同為人族的難兄難弟結盟而活著。過去占據藍星的一百多個國家現在組成了藍星幸存者政府,沒錯!就是藍星幸存者政府,過去上百億的人口在大災難十年后統計只剩下不到三十億,至于現在也許會更少。
陳諾很幸運他活在大夏,而不是大洋另一頭的麥瑞國。因為后者作為文明燈塔在面對大災難的時候瞬間崩潰,現在只有東部沿海的十幾個州還有人跡和城市存在。但是大哥不笑二哥,論起人口損失大夏比麥瑞國更慘,從巔峰的十幾億人口跌落到了現在不到十億甚至搞不好不到九億。
所以如果說論起人口似乎是大夏更多,可是這是什么時代?一切都幻滅的時代!人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反而可能是拖累。畢竟人有時候就代表著嘴,活著就得吃飯,而聚集的人口最容易吸引的不光是其他人類感覺到的安全感,同時還有那些怪物的注視。
陳諾非常清楚的記得三年前他逃離南都的場面,已經十幾歲的他是扛著槍一邊打一邊逃才從聚集人口達到數百萬的南都逃了出來。那是他又小又瘦,當然現在也沒多好,或者說和他一樣的孩子能活著就是幸運。
哪怕過去了三年陳諾也還是沒想明白擁有數萬軍隊,甚至連那種一拳破墻級別的怪物武者都有數十位的南都是怎么崩潰的。他只知道那天負責教導他們童子軍的教官給所有人都配發了一只只有幾發子彈的步槍,然后就開始組織所有人疏散了。
當他跟著疏散的同伴從南都里逃出來的時候,天空中墜落了無數猩紅色的火球。一個金色的大佛身影極其突兀的出現拍打不知名的敵人,爆發出可怕的沖擊波。一條長著三個腦袋的惡龍從烏黑的云層中竄出,似乎和某個強者在半空中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