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照在心底漸漸快進到“大清洗”之時,陳韶面上現出一抹了然之色,沉聲說道:“君上,巡檢司架構條制,臣回去后會迅速擬制。”
“而今蘇國弊政叢生,百廢待興,一切有勞陳卿了。”蘇照神情鄭重說著,心底嘆了一口氣,覺得國內能用的人才實在太少,他要是有某組織那樣的戰斗力,都橫掃天元,仙宗俯首了,破山伐廟,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孤最近有意發布求賢令,建弘文館,陳卿以為如何?”蘇照問道。
沒有人才,那就自己培養。
陳韶聞言,看著對面勵精圖治的少年君侯,默然片刻,斟酌著言辭,道:“君上,此事,敬公那里,恐有阻力。”
敬弘道肯定是一切以不折騰,君主垂拱而治為治國之要。
蘇照目光微動,一下子就明白了陳韶的潛臺詞,朗聲道:“招賢納士,弘揚經學,老師豈會反對?老師他沒有反對的理由。”
敬弘道沒有可以說得出口的反對理由,但卻有反對的動機。
前世蘇照讀史之時,李斯的《諫逐客書》,看似是鄭國渠一事引發,其實根源還在于,來自列國的新晉權貴,侵奪了秦國公卿的固有利益。
一個朝廷,位置就這么多,一個蘿卜一個坑,來自六國士人占據了原屬于秦國公卿的位置。
秦國公卿自然是要趁機進言于秦王,驅逐這些來自六國的士人。
觀古知今,蘇照發布求賢令,在選官任官之上,勢必要會侵吞原本蘇國公卿的利益。
至于敬弘道,私心或許是有,但恐怕還是擔心會激化蘇國朝堂的矛盾,引發一波新的動亂。
可如今的蘇照遍識滿朝公卿,發現除卻寥寥幾人可堪一用外,皆是不思進取,作威作福的尸位素餐之輩,偌大一個蘇國,結果也就陳韶能夠跟上他的治政思路。
這……
陳韶這邊廂,沉聲道:“若能說服敬公,君上讓敬公起草求賢令最佳。”
從出身來看,陳韶也是外來士族,如果其人主張發布求賢令,和蘇國公卿的矛盾就會擺在明面上,顯然不如讓敬弘道來提出此事。
“明日孤會說服老師,后日的朝會上,和樞密院、尚書臺等諸般事務都可一并提出。”蘇照點了點頭,一下子就明了陳韶言語之中的關節,說著同時,心底也不由感慨,這種君臣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的默契,的確有些風云際會的感覺。
陳韶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
二人又飲了一盞茶,蘇照忽而想起一事,轉口問道:“對了,陳卿,那位申屠樊,現居何處,孤最近有意拜訪此人。”
他這幾天也沒有閑著,讓人找了申屠樊的一些資料,一看之后,不由驚喜交加。
因為申屠樊在北境赫赫有名,曾經帥師伐國,下齊國五十余城,名震列國,但這樣一位柱國大才,祖籍卻是蘇國人。
至于申屠樊,其人擔任燕國國尉之時,曾經侍奉過燕國三代君王,武道修為據說已是宗師之境,按說這等柱國之才,應該得燕君倚重,不應該被逼迫得離國隱居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