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侯,還有多久?”陳姬縱然有意清冷的聲音中,仍難掩婦人的嬌媚。
蘇照看了一眼陳姬,輕笑道:“怎么,不想和孤出來?”
陳姬擰了擰眉,清聲道:“蘇侯,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不必言語戲弄于我。”
蘇照沉吟片刻,正色道:“謝滄正在突破神照之境,瀟兒,孤不想讓她冒險,所以就讓你跟著跑一趟。”
倒也是一句解釋。
然而,也不知蘇照哪里激怒了這位美婦,陳姬譏誚道:“瀟兒……蘇侯,真的喜歡我那女兒嗎?”
蘇照眸光微瞇,打量著陳姬,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姬將一雙幽幽目光飄向一旁,貝齒咬了咬唇瓣,纖聲道:“沒什么意思,只是瀟兒心思單純,蘇侯也不缺女色侍奉,如視之如玩物,倒不如放過她。”
她如今生死盡在這少年貴人一念之間,雖她已看淡生死,但那種元神時刻被鉗制的恐懼,仍讓她有些不敢直攖這少年王侯威勢。
但她不想她的女兒,淪為這人的玩物,有些事情,她要替自家女兒問個明白。
“玩物?陳桃,你可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做孤的玩物。”蘇照神色冷淡,直呼陳姬的名諱,冷聲說了一句,也沒有繼續深究,而是轉口道:“以后不要再說這些令孤不快的話……現在我們先去臨陽郡,看看疫情形勢如何。”
任何紙面上的稟告,都不如實地考察一番,這也是他來臨陽郡的目的。
當然,也未嘗沒有由臨陽入衛國,一探其深淺之意。
蘇照這邊廂向著郡城而去,陳姬搖了搖頭,也是緊隨其后。
臨陽郡,已是午后,天色陡然變的一片晦暗,伴隨著陣陣狂風呼嘯,天穹之上漸漸灑下密集的雨珠,天地蒼茫朦朧。
一金一紅兩道流光,一前一后,不避風雨,落在臨陽郡衙堂之前。
“什么人?”衙門口外的郡兵,抽刀而出,神情警惕地看向蘇照和身后的陳姬二人。
因為這幾日尸疫擴散之后,常有“尸人”猝然襲人之事發生,這些郡兵也變得風聲鶴唳,神經緊張起來。
蘇照從袖中取出一面金牌,沉聲道:“將此面金牌,轉遞給蔡曠。”
那郡卒見此,又聽蘇照直呼蔡郡守之名,就不敢怠慢,道:“這位公子稍等。”
目送那軍卒離去,蘇照看向一旁老神在在,抱肩而立的陳姬,自嘲一笑道:“陳道友可真是清閑,一點劍奴的覺悟都沒有。”
陳姬怔了下,媚意無聲流轉的美眸之中有著一抹惱怒。
劍奴?
這人得到她的女兒之后,還將她這個“準岳母”視為奴仆?
簡直豈有此理!
“蘇侯,你不要太過分!”陳姬終究難言心頭的憤辱,清叱道。
“她是她,你是你。”似乎看出了陳姬的心思,蘇照無聲笑了笑,譏誚道:“況且,你不是覺得孤視你女兒為物件嗎?那你孤面前擺什么岳母的譜?”
陳姬玉容一時霜白,訥訥不言。
而這邊廂,進去稟告的郡卒已經折身返回,而且不但返回,此刻臨陽郡衙正門大開,蔡曠連同郡衙之內的大小屬官,盡數冒雨來迎。
“臣見過君上。”
蔡曠當先大禮參拜,隨后黑壓壓一片,臨陽郡衙中官署小吏,也是隨之參拜。
“諸卿平身。”蘇照伸手虛扶,溫聲道,“此地非說話之所,先進郡衙,再行敘話吧。”
說著,當先而入郡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