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鑒于衛國“政變”傳統在,衛仲怎么也是太子,即君位也是順理成章,再說,不是還沒弒君嗎?
一般而言,反對力量任何時候都有,但如果沒有聯合起來,就無礙大局。
蘇照通過天聽司的情報匯總,注意到一個活躍的身影——衛婧。
此女自年前,就四處活動,先是通過小司馬鄔壽,結識了隱居的前大司馬杜陵,又和衛湘歌,又借身在禁中的便利,為衛仲探聽情報。
衛湘歌此刻全無自己身為衛國人的自覺,反而為蘇照愁眉不展,想著對策。
“這事,你別操心了,最近你安心修煉,早日凝結金丹要緊。”蘇照笑了笑,不由伸手揉了揉少女的額頭劉海兒,手指抹煞到眉心朱砂痣,頓時引起少女的嗔怒而視。
蘇照摟住少女的削肩,道:“衛國之事,交給我就行了。”
衛湘歌“嗯”了一聲,也不再說什么。
夜色低垂,天空飄起了細雨絲,晦暗不明。
衛國南苑林木山勢掩映之地,是一座占地百頃的湖,名為梅湖,因為兩岸種著梅花樹而得名,其湖中心一座占地十頃的小島,島上環境清幽,松石嶙峋,朱檐碧甍的建筑隨處可見。
此地,原本是前代衛君修建的避暑之地。
只是原本少有人至的小島,此刻軍卒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把守嚴密。
其中一座三層小樓,亮著細微燈火。
前衛君此刻就坐在椅子上,發髻凌亂,面色頹唐,一身酒氣,手中拿著一壺酒,不遠處的兩位身著薄紗長裙,容色姣好的妃子,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衛君雖然被圈禁,但還是給予了兩個妃子侍奉,甚至,除卻上卿孫煥之妹孫妃被衛婧極力主張賜死外,衛君原本那些用來采補的女子,也被衛仲陸續放歸。
“孽子,畜生!”前衛君頭發披散,前襟敞開,往日白皙、陰沉的面容,五官幾乎扭曲,雙眸通紅,口中的咆哮,穿過窗扉,在外間凄風苦雨中,傳不及遠,就被一道無形隔音法禁阻擋。
這是赤林宗專門布下。
“蹭!”衛君蹭著將璧上寶劍抽出,搖搖晃晃指著那兩個妃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顫顫微微地拿著寶劍指著二妃,臉上滿是乖戾之色,喝問道:“你說,衛昶是不是畜生?”
兩個妃子其中一個紅裙美婦,臉色一變,道:“君上,臣妾……”
衛君此刻早已被禁了法力,一劍橫在那美婦面前,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怒道:“說!”
“是!”紅裙美婦嚇的向后哆嗦。
“那孽子是畜生,孤是什么?你膽敢辱罵于孤,該死!”衛君猖狂大笑,揮劍向紅裙美婦劈砍而去。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響起。
衛君只覺手腕一麻,寶劍當啷一聲落地,那紅裙美婦和那黃裙婦人也一起向外而去。
衛君一下子癱坐在地,怒吼道:“讓衛昶來見孤!”
然而,與往常一樣,幾乎沒有人回應,只有雨聲在靜夜中回傳。
衛君此刻又哭又笑,口中忽然發出低沉的笑聲,似是心智失常了一般。
此刻,島嶼之中一座古色古香的竹屋中,正在閉目打坐的灰袍老者,輕輕搖了搖頭,喃喃道:“昔日貴為王侯,今日一朝失位,卻心智崩潰,言談舉止,全無體面可言,當真是可悲可嘆。”
這并不奇怪,后世落馬之官,一夜白頭,哪怕就是秦城那一幫人……嗯,就不能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