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綃默了下,清聲道:“此事,鎮天、通明二宗,不會善罷甘休,或許宗門之中就有前輩派來,你自己小心。”
蘇照沉吟了下,道:“我為人主,除非天命厭棄,三教向來以順天應命自居,不會輕舉妄動,見罪于天。”
秦冰綃一時默然。
不得不說,這少年君侯所言不查,只是她為太真弟子,知道自家掌教已經在和其他兩教掌教推演克制龍氣之法。
秦冰綃想了想,叮囑道:“這世上從無最強,你為一國之主,不可自矜其能,小覷天下英雄。”
“我醒得厲害。”蘇照笑了笑。
秦冰綃說了一句,也不多言,甚至她覺得剛才就有些話多,轉而看向一旁面帶笑意的周長老——分明一副你們繼續,當老夫不存在的樣子。
蒹葭放下手中的紅繩,道:“秦姐姐,我們什么時候走啊。”
蘇照捏了捏小蘿莉的臉頰,道:“翻花繩,不好玩嗎?”
蒹葭輕哼一聲,怒瞪著蘇照。
“好了,蒹葭,我先告知那兩宗了。”秦冰綃清冷說著,然后沖周長老打了個稽首,而后告辭離去。
蘇照目送著秦冰綃離去,想了想,神念傳音,問道:“仙子于帝丘,下榻在何地?”
秦冰綃已牽著蒹葭的手,行至殿門口,聞言,步伐頓了下,神念傳音道:“閑云野鶴,居無定所罷了。”
卻并沒有說。
蘇照眸光滯了下,自失一笑。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不知不覺,就已是三日過去。
蘇照這三日,往返于衛宮和赤林宗之間,輾轉于大小二衛之間,自然不覺枯燥。
而這一日,帝丘城中——
浩浩蕩蕩的一隊甲士打著大纛,簇擁著數輛馬車,駛向衛國宮苑,沿街之上,衛國百姓都是伸長了脖子,看著熱鬧。
“馬車里的是魯國太宰郭閎,那騎著黑馬的是司馬勖,魯國先一步到了。”
臨街的一座的三層茶樓上,一男一女扶闌干眺望,衛湘歌眺望著下方轔轔行過的一輛馬車,給著一旁的蘇照介紹著。
蘇照輕輕笑了笑,目光湛然流轉,意味莫名說道:“這就是魯國的仁義之師?果然是威武雄壯。”
下方經過了大約千余內穿青色號服、外披玄甲的軍卒,魯**卒明顯身高馬大,昂首挺胸,趾高氣揚。
顯然入城翊衛主帥的都是魯國的百戰驍卒,此刻,帝丘城外還駐扎著十萬魯國大軍。
此刻的帝丘城,刀兵之氣大盛,而齊國由領兵大將司徒傅瓊,監軍公子桓率領的七萬大軍,同樣也進入襄城郡。
“你爺爺?”蘇照沖衛湘歌示意了下。
衛湘歌嗔白了蘇照一眼。
只見遠處的宮門之前,衛仲一身王侯冕服,道左相候,一旁太宰衛琿落后半步,身后則是文武百官。
衛君親自出迎宮外,可見對魯國援軍的禮遇。
其時,四匹駿馬拉動的馬車,在車夫的御使下,緩緩停下,即可就有軍卒放上木凳,自馬車上下來一個頭戴黑色高冠,著緋服紫綬,腰懸寶劍,頭發灰白的老者。
老者臉形消瘦,但目光沉靜,頜下蓄著長須,氣度儒雅,威儀棣棣,此人正是魯國太宰——郭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