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虹迎著姬令月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躲閃開,暗道,這是娘娘讓人交代過的話,原以為公主殿下……沒想到公主殿下這次倒聽下去了。
蕭后一直不贊成姬令月在中州阻攔一州潛龍崛起之勢,但架不住姬令月主意正、性格倔,非要和勢起的蘇侯掰掰手腕。
蕭后轉念一想,堵不如疏,也不攔阻,就是派心腹暗中保護姬令月,想著碰壁之后,主意就會轉圜過來。
姬令月此刻還不知自家的一舉一動都在蕭后眼里,柳葉細眉下的目光幽幽,眺望窗外,喃喃道:“既是這樣,那就先看看情況,從長計議。”
……
……
與此同時,蘇照一身素色長袍,神情施施然離了怡清源茶樓。
正是傍晚時分,一男一女安步當車,和一旁的柳清羽,走在人煙漸寥的街道上,二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座碧波粼粼的人工湖,這是帝丘城中有名的金城湖。
傍晚斜暉脈脈,映照在蘆葦深深的湖面上,瑟瑟秋風乍起,梧桐樹隨風沙沙作響。
二人行至一座別苑,這是柳清羽在帝丘置辦的一處產業。
“此地幽靜別致,倒適合隱居創作。”蘇照感慨道。
沖見禮而出的婢女擺了擺手,柳清羽解釋道:“我最近就于此整理或自蘇國的民謠、樂曲,已整理了幾支曲子。”
二人說著,行至一座飛檐斗拱的八角涼亭,里面放著一架古箏。
柳清羽落座罷,道:“還請蘇侯品鑒。”
蘇照沖柳清羽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端起婢女奉上的香茗。
柳清羽此刻坐在涼亭旁的木椅上,一頭如瀑青絲被秋風吹拂,夕光映照臉蛋上,肌膚細膩,雙手撫琴,不見昔日媚意含情,取而代之的是端莊嫻靜。
一曲撫罷,掌聲響起。
“不想于衛國帝丘,還能從琴曲之中再聆蘇國風物。”蘇照贊道:“柳道友游歷天下,集天下民樂賞玩,還真是逍遙自在。”
柳清羽離琴而起,促狹一笑道:“比不得蘇侯,在敵國之都城白龍魚服,和敵國公主……說來,蘇侯還真是性情中人。”
蘇照清咳了一聲,道:“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讓柳道友見笑了。”
柳清羽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追問,分寸拿捏的卻是恰到好處。
蘇照好奇問道:“柳道友和那姬令月似乎很熟?”
柳清羽清笑一聲,似說著一件不相關的事,道:“姬令月的母親和我姐姐是手帕之交,故而識得,倒是蘇侯,莫非又看上了這姬周公主?”
說到最后,帶著幾分御姐調戲小弟弟的架勢。
蘇照啞然失笑,打量著一旁的花信少婦,故意說道,“我倒是看上此女顏色,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想柳姑娘從中牽線搭橋。”
柳清羽自然沒有當真,只是察覺到對面少年君侯稱呼的轉變,芳心不由生出一抹悸動,半是取笑,半是告誡道:“這姬令月性情強勢,可不好招惹,蘇侯既心懷天下,如今到處拈花惹草,還要小心后院起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