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器圾把杯中酒一干,又皺眉沉思了一陣,這才試探道:“聽聞姑娘和冒襄冒公子兩情相悅,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知是不是真的。”
冒襄?
唉,冒公子。
他要是真在乎我,又怎會讓我苦等數月,以致落入強人之手,苦不堪言。
陳圓圓聞言,不由滿臉凄苦道:“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賤妾這種身份,在這亂世之中就如那風中飄絮一樣,身不由己,只能任憑風吹雨打,哪里還敢奢望冒公子的真情啊。”
說完,她又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呲溜一口,喝了下去。
呃,貌似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啊。
朱器圾見狀,連忙拿起筷子招呼道:“姑娘,別光喝酒啊,你這么喝容易傷身,來,趕緊吃點菜。”
唉,我這身心早已傷透了,只希望,公子你不要再傷我了。
陳圓圓聞言,連忙拿起筷子,夾了塊筍干,假裝細細品味了一番,這才強顏歡笑道:“讓公子見笑了,賤妾這種身份,是真不敢奢望什么冒公子的真情,什么談婚論嫁,也只是為了尋一個棲身之所而已。賤妾也沒有太多的追求,只希望能找個好人,平平淡淡過一生,做妾也好,為奴為婢也罷,只要不再如那風中飄絮一般,身不由己,飄來飄去就好。這是賤妾的真心話,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我嫌棄你?
你真的誤會了。
唉,這陳圓圓是真的可憐,長得傾國傾城不說,才華還如此出眾,結果卻淪落風塵,成為他人的玩物。
或許,我不應該光想著利用人家,還應該盡力幫人家過上想要的生活。
問題,怎么讓人家過上想要的生活呢?
想要兩全其美,貌似很難啊!
朱器圾聞言,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陳圓圓見狀,心中不由一慘。
唉,這位公子還是嫌棄我這破敗之身啊!
我胡思亂想什么呢?
今生已然淪落至此,還想著能如同正常人一般,平平淡淡過上一生!
想多了。
想多了啊!
她下意識拿起酒壺,仰起頭,將剩下的半斤多酒一口喝了下去。
那酒氣把她沖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朱器圾見狀,連忙抬手阻止道:“誒,姑娘,你別誤會啊!”
誤會?
我還能誤會什么?
我還敢誤會什么!
陳圓圓連忙把眼淚一擦,凄然笑道:“公子,賤妾不敢誤會什么,只是,這酒實在是太好喝了,賤妾忍不住想痛飲一番。”
呃,這是什么話?
這可是白酒,不是白開水,有你這么痛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