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錦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她頭疼不已,可更痛的是鼻子和嗓子,是種被摩擦過一般澀澀地灼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郡主。”初荷眼睛腫如蜜桃,一看便是哭過了,“您可算是醒過來了,您真是把我們都嚇壞了。公主守了您一天一夜,剛去了隔壁廂房休息,奴婢這就去跟公主說您醒了。”
葉凝錦拉住她,勉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初荷抹了抹眼,道:“千萬別說話,您差點就……,鼻子和嗓子里嗆了好些水,可得要休養一陣子了。”
前世她從安城王府回來后也休養了大半個月,不過那次是因為目睹澤英差點溺亡的場景受到了驚嚇。她本以為這次只需假裝一下便是,結果竟然弄得這么嚴重。
過程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
葉凝錦扶額,既然可以不同,為什么不能更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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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過黃連的藥連喝了一周,葉凝錦終于能開口說話了。她本以為這下能好過些了,等著教訓她的人卻排起了長隊。
前一日還在安慰她身體最重要的父親,抹著淚一口口喂她喝藥的母親,還有在口口聲聲說要讓安城王好好教育下人的哥哥,忽然間就齊刷刷地變了臉,矛頭一轉都指向了她。
威遠侯質問她什么時候偷偷學了鳧水。
長喜公主責怪她不該在別人府上亂跑。
晚了三天出現在她面前的葉廣鐸成為集大成者,一件件細數她的“罪行”,似乎因偷帶葉凝錦出府而被禁足的人不是他一樣。
葉凝錦可算看清了,他們前兩日的溫柔體貼、無微不至,都是為了要等她開口,可以涕淚俱下地認錯。
“……淹在水里的人只顧著活命,不管抓到什么都會拼命往下壓,”葉廣鐸聲色俱厲,“你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就算會鳧水,也不代表就能救人……”
“知道啦,我都知道啦!”葉凝錦總算忍不了了,她不敢對父母發作,對葉廣鐸她還是使得出來的,“你們都說了無數遍了,我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我就是看沒人來,一時著急才……”
葉廣鐸卻不依不饒:“你著急有什么用,就你那點游水的功夫,去了就是白白送命!”
“好了好了。”葉凝錦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我真的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干這種傻事了。可憐我嗓子剛好,就得天天跟你們認錯,說好話。”
葉廣鐸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無奈地道:“算了。你真得記得,以后千萬別亂來。你鬧出這一出,不光自己遭罪,我們擔心,十一舅也少不得又得來給父親交待一番。”
葉凝錦心里“咯噔”一下,道:“他交待什么?”
“還能交待什么,無非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來賠禮道歉唄。”
葉凝錦前世并未再關注過這件事情的后續了,聽來其中似乎另有內情,她瞪起眼睛,道:“什么前因后果呀?”
陸呈道:“那個丫鬟不是自己失足掉入水中的,是被一個叫石蘭的丫鬟推下去的。因為連累到了你,怎么處置那個石蘭,陸呈就得問過父親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