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得披著衣服。”初荷又道,“回來的時候風就大了,您這樣坐著容易著涼。若是再生病,驚動了王爺和公主,您又得在家里拘一陣子了。”
葉凝錦手上的力度松了些。
初荷感覺出來了,補充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陪您。”
葉凝錦又看了她片刻,似乎是確認了她真的不會走,這才將她放開。
初荷從一旁的架上將衣服取來,又給她掖嚴實了被子,見郡主仍是失神的樣子,想了想,道:“您可是為了施小姐和宋二小姐的玩笑話不高興了?”
葉凝錦有些茫然。
初荷又道:“那二位小姐也是的,玩笑歸玩笑,可也要瞧瞧對方是什么人。”
葉凝錦心里“咯噔”一下,脫嘴而出道:“你……知道他是誰?”
初荷搖頭道:“不知道,可我聽店家說這人還派了人來打聽您,這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做派,多半是個登徒子。”
原來是這么回事,葉凝錦心里一松,道:“他可打聽到了?”
“當然沒有。”初荷不屑地道,“施小姐辦事妥帖,店家只知道來的是施家女眷,而且就連這也沒告訴他們。您幾位哪是個登徒子能打聽的。”
明明是當今太子,幾年后就將君臨天下,卻被初荷一口一個“登徒子”地叫著,葉凝錦不由覺得好笑,再想到原來太子這個時候見了自己就已試著打聽過,又不禁傷感起來。
原來他說過的“一見鐘情”比她的以為的,更早發生。
想來他是真的沒有打聽到自己的情況,不然也不會過年那次見面過后才開始獻殷勤。
初荷卻以為她是在遺憾,不無擔心地道:“郡主,您不會真的……瞧上那個人了吧?”
瞧上?那肯定是沒有的。
不然,前世的她怎么會對這次見面毫無印象。
葉凝錦幼時曾在宮中見過幾次陸秉謙,可那時她年齡很小,兩人也不曾說過話,葉凝錦對他的印象便很是模糊。所以她才一直以為,兩人的再次見面是在幾個月后了。
初荷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安城王爺對您那么好呢!”
葉凝第一次覺得初荷對她和安城王之間的事情太過上心了。
她想了想,蹙眉道:“你怎么老幫著他說話,莫非是因為肖紀?”
初荷不解道:“郡主,這與肖紀有什么關系啊?”
葉凝錦語帶促狹,道:“你最早也要幾年后才能配人,現在可心急不得。”
初荷這才明白過來,臉登時漲得通紅,羞惱卻不敢怒,道:“郡主,您可別亂說,奴婢跟肖紀之間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沒有。”
“這樣啊?”葉凝錦繼續逗她,“那你還一個勁兒地幫安城王說話?”
“真的不是因為肖紀,郡主快別逗我了。”初荷很認真地道,“奴婢是真心覺得王爺待公主好,才會這么說的。您平日里隨口提什么喜歡的、想要的、好奇的,王爺都想盡辦法滿足,這些都不用奴婢多說,您也清楚。單說上次……”
初荷娓娓道來,眼中不時亮起星子,又不時黯然。
葉凝錦畢竟重生了一回,哪里還能看不明白——初荷只怕是早已喜歡上了陸呈。
因為初荷前世的死因,葉凝錦絲毫不懷疑她對自己的忠誠。只是如此一來,與設計陸呈有關的事情就不好通過初荷來做了。
葉凝錦本來有了些傾訴欲,此刻也全部打消了。
那天身邊必須跟個得力的人,她得好好盤算盤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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