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怡果然是行動極自由的,也不需再約時間,轉天上午便過來了,剛吃了一瓣,便贊不絕口起來:“果真如書中所載,甜如蜜,滑如冰,入口就化成一灘甜水。”
說完連吃了幾口,不免抱怨道:“這下可好了,襯得平日里那些橘子都沒個吃頭了。”
葉凝錦嗔道:“這么說,我還不該邀你來了?”
兩人已很是相熟了,玩笑話自然是隨口就來。
施怡點頭道:“可不是。我可最喜歡吃橘子了,這下冬天可不好過了,我得多吃幾個,算是你對我的補償。這是貢品吧?”
葉凝錦大笑到道:“你可是有福了,就算是貢品也少有這么好吃的。我原來宮中吃過的都不如這些。”
施怡一愣,想了想道:“對哦,冬日里的貢品也來不了這么早。”
葉凝錦點頭道:“而且貢品到了宮里,我們也未必都能見著,就算能得了分賞也需要時日的。這些是渤海郡主送給我的。”
“是她呀?”施怡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想了想道,“看來你們倆現在關系不錯。”
葉凝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她送我這樣好吃的橘子,人又長得漂亮,我挺喜歡她的,正琢磨著該給她送什么回禮呢!”
施怡覺得那天花會上渤海郡主的表現似乎有點針對葉凝錦。可她畢竟與渤海郡主接觸不多,又知道自己看事情素來有些偏激,見葉凝錦頗為興奮的樣子,想著兩人可能之后又有所交往,便覺得自己大概是主觀臆斷了。
葉凝錦暗暗留意著施怡的反應,意識到她已洞悉了衛陸對自己的敵意,不由愈發佩服起她來,更覺得來問施怡是對的。
她道:“昨天渤海郡主的嬤嬤說這橘子是千里快騎送來的,渤海郡主覺得存不住就想分送出去,第一個就想到了我。這可真難壞我了,你正好也幫我想想,我覺得送金石首飾一類的太過刻意,可送其他的,像是吃食什么的,與這比又太過尋常了。”
施怡道:“你想復雜了。她是正好手頭有這東西,你不妨就回些府里做得拿手的點心一類的,主要是表達個謝意。以后有了好東西也想著她便是了,若是太過客氣,反而不像朋友。”
葉凝錦聞言豁然開朗,眉眼彎彎道:“說的是,那我就讓廚房做些點心送過去好了。”
十一歲的她本就不諳世事,倒也不需矯作。施怡見自己不過稍一說,對方就聽了進去,頗有些自得,又見葉凝錦片刻間就愁云盡去,覺得她實在是單純又有趣,心情復又大好。
葉凝錦就勢提起了這福橘的來歷,道:“說是從千里之外的肇州運來的。”
施怡又剝開一個,隨手遞了一半給葉凝錦,絲毫不感驚訝地道:“侯府這‘’二字便與肇州有關,可見淵源之深。到了季節那邊送些當地的特產來,又算什么呢?”
葉凝錦想到自己前世當了那么久的皇后也不知道這些,不由赧然,又問道:“上次在哥哥那邊,聽到他和十一舅聊起了肇州的左兵衛使,姓周,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由于施宗談論政事時并不會刻意避著施怡,對她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施怡不免耳濡目染。可其他大戶人家并不如此教養女子,她平日里也就沒人能聊起這些,此刻見葉凝錦竟也對政事感興趣,自然起了興致,問道:“京中沒聽說過有這個職務,那就不會是很高的職位。這人怎么個厲害法?你居然都對他好奇。”
葉凝錦見施怡并不曾聽說過的樣子,不免有些失望,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含混帶過道:“似乎是家中十分厲害。不過就是說起肇州,想起了這事情,隨口一說罷了。”
施怡有些失望,目光落到手中的福橘上,忽然想起了一事:“對了,我記得上次在文思縣主的花會上說起過,你是冬月的生日,就是最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