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非官門中人,而是逍門中人。
逍門,是瑤江郡勢力最大的江湖門派。門派名中雖取用了“逍遙”之逍字,卻是半點遁世的作風也無,漕運也沾,鹽鐵之事也碰。
好在是門內風清氣正,所有弟子皆受到嚴格管束管束嚴格,凡有擾民犯事者,一律依門規嚴厲懲處,絕不徇私。是以門人在外皆行事規矩有度,門派在民眾中建立起很高的聲望。
而瑤江郡地廣,十之七八為人煙稀薄之地,又臨邊,不免難以治理,而逍門產業廣、人手多,在官府勢力不及之地也可起到維穩增收之效,因此瑤江王對逍門頗為倚重。
此次皇上宣召入京之事來得突然,各方都有不同的猜測,但歸根結底無外乎是說皇上擔心藩國勢力做大。旗山國王因此曾派了人來詢問瑤江國王的意思,并希望瑤江國能與旗山國行動一致,找好托詞只派庶子入京。
瑤江王卻覺得不妥。一來藩王三年一入京乃是祖制,雖然多年不曾真正執行,可也不曾明文廢掉,皇上下此旨意名正言順。二來各國必定都在觀望,瑤江和旗山同屬大國,都以此方式陽奉陰違,其余各國必定加以效仿,屆時各國都隨便派人入京,皇上顏面何存,朝臣又當作何猜測?皇上心中必定會生出根刺來。
去,是一定要的去的。關鍵就是該怎么去。
有幕僚提議多帶些兵衛,偽裝做護衛入京。
這自然更加不妥,士兵與護衛有本質上的區別,有職有檔,身份都是可查的。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人到了京城帶多少兵都白搭,而他們的顧慮更是不能擺上臺面,帶大量軍隊進京反倒犯了大忌,沒什么也變成有什么了。
不過,瑤江王因此受到了啟發。
他派了幕僚去逍門求助,逍門派出了一眾武藝高強的弟子隨行護送。有這些人暫做王府的護衛便無大礙了。為首的林淵則自稱王府客卿,不時隨瑤江王出入宮廷。
這林淵今年不過二十歲,與陸玨自小便認識,是極鐵桿的關系。此次瑤江王親自點名請他同來,林淵這才有此一說。
陸玨卻不依不饒,道:“你可別避重就輕。”
林淵道:“根本沒有的事,何來輕重之說。亭藍郡主生性開朗、心思單純,你別亂開玩笑。”
言下之意陸賀對誰都不錯,且他對陸賀沒意思,陸賀對他也沒想法。
陸玨卻認真起來,道:“阿賀是沒有說過什么,可我覺得她對你跟對其他人不同。而且我也覺得你倆很合適。我可是很認真的,不然你偷偷打聽別人,我也不需要費心替你瞞著。”
林淵覺得他真是瞎操心,道:“其他人指誰?你自己,王爺,還是王府的管事家丁?我看只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陸賀身為郡主之尊,在瑤江國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日常接觸的男子也有限,不是父兄就是家中下人,對林淵還的確只能是與眾不同。
陸玨卻嘴硬道:“反正不同就是不同。而且我妹妹有什么不好,你這么急著撇清關系。”
在不講理這個領域沒人能打敗陸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