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觸碰一下，就能發現她的四肢是軟的。
許卿卿心中窒息的痛。
這個人和她夢境中那個女人一模一樣，她帶著沒了氣息的裴姬玉從懸崖上縱身一跳。
也是她，見到笑容最燦爛沒有任何防備的裴姬玉。
裴姬玉偏過腦袋，拉著卿卿走到第二具尸體，這一具尸體是一個滿頭華發，姿態安詳的老人。
臉上的肉雖然松軟了，垂下來了，依舊能從眉眼上看出幾分曾經的美艷無雙。
“這是第二個你，我第一次知道我們還能有白頭偕老。”裴姬玉說著。
他的嗓音已經沙啞了。
許卿卿指尖微動。
她看著這五具或是美艷，或是垂老的尸體，都是裴姬玉曾經的妻子，都是她。
可是……為什么心里還是不好受呢？
裴姬玉帶著他看了第三具尸體，第四具尸體，最后停在第五具尸體。
一個看上去與她的年歲相差無幾的女人。
他這個時候說不出話了，眼眶泛著紅，“這是第五個你，死時只有二十四歲。”
許卿卿眸光微動的看著這具尸體，眉眼精致肆意，穿著的不同于其他四具尸體的紅裙，而是鳳冠霞帔。
烏黑的長發盤成發髻，九只鳳凰騰飛，擁著一只指甲大小的龍珠。
成色極好，珠圓玉潤，散發的光澤就能讓人看出來絕非凡品。
殷紅的唇中含著一顆小小的龍珠，細眉彎彎，眉山遠黛，美的像是一副畫。
她張了張嘴，問，“她是怎么死的？”
“中毒，加上……”失了心頭血。
裴姬玉眼角滾落下淚水。
如果不是他輕敵，如果不是他太自信，就不會被柏正卿鉆了空子，他也會和卿卿廝守終老。
“柏……正卿……”許卿卿恍惚的吐出三個字。
眼神慢慢恢復清明，余光看到壓抑著痛苦的裴姬玉，她笑了，“裴裴，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啊。”
國師身形一震。
“你已經做的很好很好了，是我自己太相信柏正卿了，我知道你會把我保護的很好很好的，我一點兒都不怪你。”她歪著頭，一如當年嬌俏的模樣，唇角彎彎。
“你是……”
“哎呀，是裴裴的愧疚太重啦，把我叫醒了。”小人兒抽了抽鼻子，一副嫌棄你的樣子。
“你要知道啊，我要的是你的愛，可不是你的愧疚哇。”
微涼的指尖點了點裴姬玉的鼻子，她嘻嘻哈哈的笑了，“我要走了哦，裴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踮起腳輕輕的在他顫抖的唇上落下一吻，想要抽身離開的時候，被他抓住惡狠狠的吻著。
唇齒交融的一瞬間仿佛嘗到了眼淚的咸澀。
雙手死死的抓住卿卿的兩只胳膊，等她迷蒙恍惚的眨眨眼睛，胸腔里的空氣都快沒了。
憋紅著一張臉推開裴姬玉，大口大口的喘氣，“我要憋死了！”
裴姬玉將她扣在懷里，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卿卿，我愛你，很愛你，只愛你。”
不要離開我。
莫名的告白讓卿卿這個自詡是穿越人士的人都紅了臉，耳朵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