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笑出聲,狹長的、與裴姬玉幾乎完全相同的鳳眸中劃過寒意。
既然我給你的好,你不愿意接受,那么就死吧。
裴姬斐推開了門。
門里面的房間依舊就是裴姬玉所熟悉的模樣,這里的一切就是為他所打造的,他現在正躺在床上,四肢筋脈俱斷,不能動彈,胸口的傷被繃帶包扎著,沁出粉紅色的鮮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裴姬斐非常熟悉這個味道,因為他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喝。
想到那一碗碗心頭血,裴姬斐的眼神柔和了些許,目光掃過床頭擺放著的他讓小廝們送過來的湯藥,完完整整的放在那里,一點兒都沒有喝的痕跡。
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怎么?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他端起沒有動過的湯藥,陰沉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床上的人。
修長好看的手指攥緊了瓷碗,力道大的指骨泛著一股白。
臉色蒼白的裴姬玉淡淡的睜開了眼,不著痕跡的掃過了裴姬斐,唇角掛著一抹輕諷的嘲笑,“你這么在乎我?想讓我不死,然后殺了你?”
少年容貌精致,即便是臉色太過蒼白,也沒有影響他的容貌,反而更添了一份讓人心疼的憐憫。
裴姬斐攥緊了拳頭,“裴姬玉,不要惹惱我。”
裴姬玉只是冷淡的收斂起眸子,視若無睹。
他就惹毛了你,又怎么樣?
裴姬斐幾乎要咬碎一口牙,瓷碗磕在桌子上,沉悶的撞擊聲只是讓裴姬玉的睫毛顫了顫。
“裴姬玉,你想死是嗎?”
他忽的想到什么,陰沉的眸子中藏著極深的冷意。
“你可不要忘了,京都里還有一個小姑娘呢,我想要殺了她,不過是動動嘴的問題。”
“你!”
裴姬玉瞬間睜開眼睛。
“現在,可以乖乖聽話了嗎?!”
“你說過,你不會動她!”裴姬玉怒吼。
“是,我不會動她!”
裴姬斐更加的惱火。
“但是只有我開口,有的是人為了討好我,去動她!”
他想不明白,裴姬玉為什么這么在乎一個什么也不是的陌生人。
他才是阿玉的至親不是嗎?!
“裴姬斐!”
裴姬玉嗓子一堵,“噗——”
“阿玉!”
裴姬斐瞪大眼睛,顫抖的手懸在空中,被裴姬玉仇恨的眼神刺的眼睛生疼。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床單被褥,還有裴姬玉胸口的白色內襯。
他陰沉仇恨的眼神像是一匹餓狼一樣,只要裴姬斐一動,他就會不顧性命的撲上來,一口咬斷裴姬斐的喉嚨。
“裴姬斐,我一定會殺了你!”
聲聲泣血!
裴姬斐的手在顫抖。
嘴唇也在顫抖,“想殺了我,好啊,我等你來,我看你這具快死的身體能不能撐到殺了我!”
裴姬玉怒視著裴姬斐,心里有多仇恨,現實就有多么的無力。
他沒有能力動裴姬斐。
就像裴姬斐說的那樣,多日被抽血的身體,沒有一刻得到良好的修養,他一直在作賤自己。
掌心傳來刺痛感。
他的指甲嵌入了肉里。
四肢的筋脈俱斷,他像個廢人一樣,即便身體在緩慢的恢復,但是還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