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今天的拉文克勞鷹環,可以通過的。”
鄧布利多舔了舔手指,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有些陳舊的報紙,放在了桌面。
“可是——你剛才不是跟弗立維說……”
格林德沃問道,這可與他剛才在一旁聽到的內容不一樣。
正是因為這個問題不可能被解開,弗立維教授才會放心大膽地讓尼可·勒梅去碰壁,而艾琳娜那小丫頭,也才會故技重施地以此作為賭注與勒梅談條件。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地輕輕敲了敲手指。
“唔,”鄧布利多斟詞酌句地說,“我想大概……勒梅是故意認輸的。”
“這樣做有什么意義?”格林德沃追問道。
他的目光從鄧布利多手中的那份報紙上掠過,《美國數學家阿佩爾與哈肯利用電子計算機成功證明四色定理》,在泛黃的紙頁正中間寫著這樣的粗體文字標題。
初代黑魔王皺起眉頭,他還不知道鄧布利多什么時候有了看麻瓜報紙的習慣。
“嗯,”鄧布利多輕嘆了一口氣,“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之中,羅伊娜·拉文克勞女士確實曾提出過這個猜想,但是直到現在,魔法界也沒有人能證明它。”
“但是那些麻瓜們做到了?”格林德沃咧開嘴笑了笑,“所以尼可·勒梅選擇放棄?真是有意思,我才知道這位大煉金術師現在排斥麻瓜知識到了這種地步。”
鄧布利多抬起頭,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我想,并不是因為知識本身……”
鄧布利多并沒有把話說完,他輕輕揮了揮手,讓金紅色的窗簾擋住了天空中那艘肉眼無法看到的鋼鐵巨艦,轉過身開始默默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甜品桌。
他忽然體會到了尼可·勒梅的那絲疲憊。
作為霍格沃茨校長,他在面對全新的教育改革時,未嘗不也是同樣的茫然和抗拒。
魔法界有些相當輝煌的歷史,越是年紀大的人越容易分不清歷史與現實。
只要稍微耐心一些,哪怕只是對比一點點科學進展與魔法文明的不謀而合,就能意識到巫師們的目光曾領先了麻瓜至少好幾個世紀……作為提前幾百年踏上跑道的先行者,輸給了麻瓜們的煉金術,這可能才是最難受的吧,鄧布利多暗暗想道。
不管怎么說,尼可·勒梅今晚多半很難入睡了吧?
…………
另一邊,在漢娜的指引下,女孩子們也終于回到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不同于拉文克勞學院的清冷有序,在丹妮洛娃看來,這個位于城堡地下的奇妙房間看起來就仿佛是毛瑟叔叔的地下溫室,暖暖地空氣中滿溢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這是一個圓圓的寬敞房間,擺滿了已經磨破、又松又軟的扶手椅和搖搖晃晃的舊桌子。
時間已經不早了,因此艾琳娜等人也沒有在大廳停留太久,熟練地順著點綴滿螢火蟲的樹洞巷道鉆向位于更下一層的女生宿舍,舒舒服服地縮進了屬于她們的那個房間。
赫奇帕奇學院并不全都是類似于格蘭芬多那樣的分層宿舍。
更為準確的來說,男女生的宿舍結構并不完全一樣。
倘若要打一個比方的話,女生宿舍更像是在一株土豆根須上長著的一個個房間,沿著不同的岔道分開往里,分別可以通往不同的一個個小房間,有點類似后世的酒店。
只不過,相比起平整有規律的酒店房間,赫奇帕奇的女生宿舍顯然要復雜得多。
由于地下環境的不確定,有些大的宿舍可以容納數十人一起住,而有些小的房間只夠安排下兩三個人的床位,因此每過一段時間赫奇帕奇的宿舍都會重新調整一次。
理所當然的,作為霍格沃茨的“學院長”,艾琳娜自然有選擇小房間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