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教授冷聲說道,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個洛蒙德湖畔的石頭小屋。
而相比起去年那場讓人耿耿于懷的爭吵,如今的這個話題更加危險。
麥格教授似乎有些緊張不安,但她在說話時卻努力保持著冷淡和強硬的上課模式。
“變形術蘊藏著相當深奧的知識,卡斯蘭娜小姐,它蘊藏著世界的所有秘密,而這些事情永遠不可能如同你想象中那么簡單易懂——您明白無限的意義是什么嗎?”
“略知一二。”
艾琳娜矜持地輕聲說道。
“人類是有限的,世界是無限的,我們一直在以有限去描述、理解無限。
“因此對于人類而言,那個可以詮釋有限臨界點的東西就是‘無限’——而變形術就是這樣的魔法,我們用魔法畫出了一個有限的盒子,用它去收納和放置無窮無盡的世界……”
“換而言之,知道‘結果’是‘什么’,就等同于知道怎么完成它。”
稍微停頓了幾秒,艾琳娜隨手翻動了一下右手邊的變形術課本。
“正如同我手中的這個東西,”
從火柴變針,到甲蟲變紐扣;從老鼠變鼻煙盒,到時鐘變成圓臉胖雞;從召喚附近物體的轉換咒,到移除當前施法目標的消失咒;從“快給我變”,到“我不當人了”……
巫師們創造的是一個個“盒子”,而解咒則是拆開盒子。
顯而易見,魔法界依舊以那熟悉的蠻不講理對待著世界,從未有過變化。
“每周的最后一天,霍格沃茨學園都市會擬定下周的科研小項目。”
艾琳娜輕輕打了一個響指,手中的羽毛筆恢復原狀。
她手指翻轉過來,捏著細長的筆管向前方遞去,鄭重其事地繼續說道。
“我希望您可以與前來進行旁聽、指導,您知道如何讓事物變化,而另外有些人可以回答另一個——唔,我們在課堂上尋找著的答案——為什么,以及有什么用……”
“為什么?”
麥格教授揚起眉毛,輕聲問道。
她的目光停留在艾琳娜手中的那支羽毛筆上,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您是霍格沃茨的變形術教授,這門課程未來應該何去何從,理應由您決定。”
“所以……卡斯蘭娜小姐,您認為變形術的未來,會由麻瓜們的理論基礎而發生新一階段的巨大變革?由無法感知、釋放魔法的人,來告訴我們應該怎么學魔法?知道么,在魔法界有句諺語:陸行鳥永遠無法去描繪追球手眼中的魁地奇球場——”
“但我還聽過另一個諺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艾琳娜悄聲說道。
“今天先到這里吧,下周六同一時間、還是這里——”
麥格教授平靜地說道,接過艾琳娜遞過來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刷刷地寫了幾筆。
“這些是你下周要開始看的書籍、準備的道具、查詢的月晴表……等你這些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并且在心理、生理上調整好了后,我們就開始阿尼馬格斯的學習。”
“好的。”艾琳娜說。
關于變形術研究立項的邀請,她剛才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
無論是在哪個領域,越是有成就的頂尖學者越不容易被人說服和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