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我們絕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目光在一眾大阿卡納之中移動。
“這也是大家聚集在這里的理由,作為當今魔法界最頂尖的一小撮人,我們應當嘗試著在復雜世界中尋找到最安全的道路——消弭戰爭、披荊斬棘、點燃火炬,引領前路……是這樣吧?”
“那現在怎么辦?狼人和巫師界的沖突無法避免,我們得做出選擇。”
尼可·勒梅攤開手,表達著自己的困惑。
這也是赫敏、盧娜、漢娜,乃至于“隱者”、“倒吊人”的疑惑。
她們并沒有征戰天下、拯救世界、亦或者在談判桌上輾轉起舞的經驗,這道題對于她們而言,實在是太難了一些,無論選擇哪一個,勢必會犧牲另一方的利益,這可不是一個愉快的事情。
艾琳娜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輕哼了一聲,主動說道。
“大阿卡納從來不做選擇題,這是宗旨。或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為什么不讓他們自己來選?”
“在漫長的歷史中,巫師界仇視狼人的原因在于他們的不可逆,狼人轉化人類的病毒性傳播能力讓受害者失去了選擇,這才是最核心的矛盾,什么獸性、力量全都是借口……自由,這才是重點。”
“無論是狼人、巫師,但凡生靈必然渴求自由——選擇自己人生的自由。”
“選擇?可是……你打算怎么重新賦予他們失去的權利呢?”
格林德沃揚起眉毛,饒有興致地輕聲問道。
他不知不覺重新坐直了身體,仿佛正在審查孫女學習計劃的老年人。
這怎么可能……難道真的存在雙贏的解決方式……鄧布利多沒有開口說話,心中一片詫異。
“很簡單,證明狼人是生病,亦或者特殊的人。”
艾琳娜本來想來些騷話,比如高深莫測的來句“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人歸于人”。
不過她強行忍下了賣弄的沖動。
因為今天的主旨是為了解決問題,以及三小只的啟蒙課。
鄧布利多曾經說過,無論是魔王亦或者救世主,她們的言行決定了未來同行者的言行,仿佛是一團炙熱的火焰,所有痕跡都會烙印在伙伴身上——她可不希望赫敏、盧娜、漢娜三人變成討厭的謎語人。
“這不可能!人一旦變成狼人,那么……”謝諾菲留斯下意識反駁道。
“狼人是什么?人又是什么?”
艾琳娜挑了挑眉毛,平靜地反問道,沒等“隱者”回答又開口繼續自問自答道。
“肉體、意識,籠統的來說,無非就是這兩點判定點——我們稱呼那些與我們不一樣的為非人,稱呼那些與我們一樣的為人。那么什么時候人才不是人?失去雙眼、失去四肢,亦或者失去內臟?倘若某人拆分一個可憐的家伙,你覺得什么時候才能斷定他從人變成了其他東西?”
艾琳娜逐漸收斂笑意,冷漠地輕聲說道。
“答案很簡單,從他開始打算拆分人去尋求答案的那一刻。”
在她看來,這次的狼人問題有很多處理方式,但真正核心的則是巫師長久以來的傲慢與歧視。
而這也是大阿卡納未來事業最大的麻煩,如何妥善地處理不同特質的人之間的矛盾,而這次狼人問題恰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嘗試,她可以通過這件事鎖定那些頑固群體,并且試著推動一些研究。
艾琳娜坐直身子,一邊梳理著腦海里的內容,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狼人的傳播主要通過體液,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它的傳播方式非常科學——但這同時意味著,它一定存在某種特殊宿主,某種可以被觀測的、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東西……知道這點就夠了。”
“在公元1世紀的時候,有個名叫普魯塔克的麻瓜學者曾經提出一個問題:”
“很久之前,有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忒修斯之船,歸功于不間斷的維修和替換部件。”
“只要一塊木板腐爛了,它就會被替換掉,以此類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了。那這艘船還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嗎?如果是,但它已經沒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頭了;如果不是,那它是從什么時候不是的?而在‘人’這個問題上,這個問題倒是非常容易解決——”
“在靈魂不變的情況下,我們大可以先從微觀入手,逐一擊破狼人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