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暫時還沒想好。”
庫爾特·麥爾看了眼對準他胸口的魔杖，平靜地回答道。
“羅蒙洛索夫先生，請問您還有其他問題嗎？倘若沒有的話，那么我可能需要需要暫時失陪一會兒了，壁爐連接的飛路網和房屋周圍的防護還需要加固一下才行。”
“別裝了，從你們一踏進我家我就知道是你——”
羅蒙洛索夫死死地盯著庫爾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蓋勒特·格林德沃最狂熱的追隨者，庫爾特·麥爾，哪怕你已經不再是幾十年前的模樣，但我依然一眼就認出你了——從你渾身上下散發著的讓人作嘔的魔王爪牙氣息中。”
“噢，那還真是讓人吃驚。”
庫爾特·麥爾撇了撇嘴，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原本以為，你至少會等到身上的病治好之后再說出來。如果我沒看錯，以你如今的病情嚴重程度，除了我們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幫你撐到洛芙婭的孩子落地。”
“不許——你說洛芙婭這個名字——”
羅蒙洛索夫蒼老的手臂顫抖著，手中的魔杖戳了戳庫爾特·麥爾的胸口。
“全都是騙人的鬼話，‘巫師之殤’根本是不可能治好的。這不過是你們編織出來的一個美好童話罷了，但是很可惜，我已經過了那個坐在床邊聽故事的年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干了什么……”
羅蒙洛索夫冷笑著，渾濁的眼睛盯著庫爾特·麥爾。
“奧地利魔法界根本就沒有什么‘天命’家族，不出意外的話，薩爾茨堡就是你們的這些‘圣徒’所謂的‘圣城’，對吧？！你們早就在暗中破壞了保密法，滲透進了非魔法界的各種產業鏈之中，還有烏克蘭造船廠那邊的魔法異常，也是你們吧？”
“或許是吧，誰知道呢……不過據我所知，你說的一切行為應該都是合法合規的。”
庫爾特·麥爾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一邊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采購了一艘用于運輸、捕魚的漁船，而一些學藝不精的巫師則在使用催生土豆的時候，不小心稍微多種了一些出來——按照《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的第86條規定，在不暴露魔法界的前提下，巫師可以向麻瓜買賣生活必需品。”
“至于巫師之殤……”
庫爾特·麥爾停頓了一下，咧開嘴笑著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也認為這是一個騙人的童話故事。就好像是幾十年前，某個人曾信誓旦旦地說，終有一天非魔法界和魔法界的結合會得到社會認可，而非進入監獄。”
“可惜他并沒有完全告訴你們真相，譬如說他個人的野心。”
羅蒙洛索夫輕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和輕蔑。
“人總是會變的……”
庫爾特·麥爾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情緒復雜地唏噓了一聲。
“況且，我們現在也并不聽命于格林德沃了，正如你剛才所做的那樣——無論你、我，亦或者是格林德沃，我們都老了，這個世界屬于年輕人，我們找到了新世界的希望。”
庫爾特·麥爾聳了聳肩，瞥了眼羅蒙洛索夫。
“……至少在此之前，沒有人會考慮麻瓜會不會餓肚子。對吧？”
“確實，這不是格林德沃的行事風格——看來你們新選擇的這位黑魔王，似乎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理想主義者，難怪會來救我們這些頑固不化的將死之人。”
羅蒙洛索夫揚起眉毛，手中的魔杖從庫爾特的胸口上移開。
“所以讓我來猜猜你們的計劃是什么……盡可能地鬧出一些動靜來，吸引住俄羅斯魔法部、美國巫師的注意力，以這棟房子為據點固守一段時間，拖到所有人成功撤離？”
“差不多是這樣……”庫爾特點了點頭。
“防御戰，這可是我們最擅長的——別忘了，你們還沒贏過。”
羅蒙洛索夫搖晃了一下手指，頗為得意地說道。
“這片土地從來都不是屬于你們這些家伙的戰場，我想你們需要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家伙來幫忙。我們一共有多少人，假想敵大致有多少，需要堅持多長時間？”
“你們一家三口，‘蘇馬羅科夫一家’、‘萊蒙托夫一家’，再加上你我——如果如果其他幾家沒有出現你這種麻煩的老家伙的話，那么總計應該也就是十二三個人吧。”
庫爾特掃了一眼羅蒙洛索夫，忍住和這個老對手爭論的想法，靜靜說道。
“至于對手……或許只有一個人，或許會有上百人……”
…………
半個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