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姑且讓我稍微猜一下,愚者小姐的意思該不會是……”
鄧布利多十指相對,目光垂在自己的指尖,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和煦笑容。
“類似魔法部的記憶注銷小組那樣,順著倒吊人先生曾經的足跡,依次抹去他那些不光彩經歷,從根本上斷絕了后續可能出現的風險——”
“按照現在大阿卡納們的勢力,這些應該并不難辦到。”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抹去的黑歷史,相比起改變過去,篡改歷史中的描述顯然更加輕松簡單——”
“聽起來,您還是相當不贊同呢,鄧布利多教授,或者……教皇先生?”
艾琳娜回過頭,看向身后那名白發蒼蒼的老巫師,歪了歪頭。
“那您還有什么好辦法么?據我所知,哪怕是您也有一些不愿讓大眾知曉的黑暗往事吧?”
“沒錯,這是我們這代人的通病——”
鄧布利多無比坦然地說道,目光穿過半月形眼鏡看向房間中的三位年輕人。
“無論是我、高塔,乃至于世界、魔法師、女皇,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家伙,我們不停在重復著犯下錯誤,并且試圖用一生去彌補、去隱藏的輪回。”
“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體內蘊藏著同樣的力量,你們有著足夠多的時間和機會去避開那些岔路,而不是如同我們那樣……”
鄧布利多抬起頭,湛藍色的眼睛停在洛哈特的臉頰上,停頓了兩秒后,意味深長地說道。
“謊言或許可以修飾謊言,錯誤或許可以掩蓋錯誤,但那并非解決問題的方式。”
“這就好比用干枯的稻草去遮掩谷堆下的火星,終有一天會形成更大的、無法彌補的災難。”
“更重要的一點是——”
“遺忘咒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改變未來,是吧?濫用遺忘咒、編織謊言,只會讓人們逐漸忘記真實。”
老人的聲音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糟糕的過往,停頓了幾秒后,神情凝重地繼續說道。
“這是潘多拉魔盒,來自惡魔的誘惑!”
“這種力量應當被謹慎的、更客觀地使用,而非在其中夾雜上太多個人利益,否則遲早會出大問題——這也是‘黑袍巫師’與‘基金會’創立的初衷吧?”
“如果說連訂立規則的那一方都不能遵守規則,那么這些初衷的腐化變質速度,或許會超乎想象。”
不同于非魔法界之中的王權更迭,魔法界幾乎沒有形成穩固的政權。
哪怕是如今的多國魔法部的政治架構,更多的也只是一種監管、維護、溝通的復合體。
相比起常規意義上“國度”范疇的領導者,魔法部的權力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他們甚至連國內具體有多少巫師,他們分別住在哪里、從事什么行業、家庭成員如何,這些基本信息都是一團亂麻。
在漫長的魔法歷史之中,并非沒有古老的魔法家族萌生出去掌控世界的念頭。
不過,它們最終全部化作了塵埃,飛快地消弭在了人類歷史長河里。
權力會滋生腐敗,而絕對的權力則會滋生絕對的腐敗。
那些依靠力量建立起來的“魔法統治”,大多不到數十年就因為濫用“力量”而分崩離析。
“嗯,我當然明白您的擔憂——”
艾琳娜輕輕點了點頭,朝著有些迷茫的赫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