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中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或者說校園傳說。
在午夜時分,獻祭上“不確定的美食名稱”,可以穿過城堡七樓走廊的滴水嘴石獸,抵達一個機會與危機參半的神秘魔法場所,在那里幾乎可以得到霍格沃茨的一切——無論是幸運,亦或者是不幸。
不過如果現在有學生過來的話,或許還加得上另外兩個形容詞。
惡心,以及可怕。
烏姆里奇趴在櫟木門板上,宛若一只伏在上邊的粉色蛤蟆。
房間里一直有隱隱約約、亂哄哄的說話聲,好像正在進行著什么劇烈爭執。
但是,無論她如何貼近門板,聲音都是那種模糊、似有似無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人在聲音上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白色幕簾,烏姆里奇必須集中注意力,才能偶爾辨認出零星幾個毫無意義的單詞。
至于破門而入,亦或者轉身離去?
這兩個選項顯然都不在烏姆里奇的考慮范圍內。
相比起阿不思·鄧布利多,那位幾百歲的外國煉金術師顯然要乖戾囂張多了。
雖說“長生者公約”之中規定了,各個魔法界的高齡巫師有義務遵守當今世界的法規,并且不利用自身的壽命優勢把持、影響政治。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帕拉塞爾蘇斯”除了比起傳聞中更任性外,并沒有什么可以讓英國魔法部主動發難的把柄,在“小摩擦”之中,長者還是有不少特權的。
如果她這次還敢直接闖入的話,或許就是幾個月前發生在門廳那場“魔咒實戰教學”的重演。
當然,烏姆里奇也無法就此轉身離開,否則她在霍格沃茨的唯一價值也沒有了。
“這三個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烏姆里奇肥碩的臉龐在獅身鷹首形狀的銅門環上緊貼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僅憑“霍格沃茨”、“教授”、“有益的”、“必須”……這些零星詞語,她甚至連拼湊的方向都沒有。
就在她耐心快要見底時,門里的說話聲突然消失了。
緊接著,烏姆里奇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
她趕緊離開門板,往后稍微退了幾步,裝作剛走上臺階的模樣。
“咦,烏姆里奇教授您還在啊?”
校長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艾琳娜看了眼站在臺階邊的烏姆里奇,故作驚訝地說道。
“鄧布利多教授還讓我來通知您呢,看來不用了——唔,我先回宿舍了。對了,您這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叮咬到了,等會兒要不去龐弗雷夫人那里拿點藥吧?畢竟霍格沃茨城堡中的蚊蟲還是不少……”
艾琳娜目光掃過櫟木門板上有些惡心的水霧,指了指烏姆里奇的右臉。
淺淺的紅色壓印浮現在她臉側,看起來就像是東方古代烙印在罪犯臉上的刺青。
沒等烏姆里奇繼續說什么,艾琳娜舉起手搖晃了一下,心情愉快地越過那名在門口聽了十幾分鐘“辦公室ASMR錄音”的高級調查官朝著走廊走去——鑒于格林德沃剛才的那番表現,偽造她簽名的事情姑且就只安排三天老年餐吧,至于某個早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蘿卜,她打算從老年餐降低到健康糊糊。
烏姆里奇揉搓了一下臉上的壓痕,冷冷地看了一眼艾琳娜遠去的身影。
這個煩人的毛頭丫頭,哼,真以為霍格沃茨是她的么?
作為魔法部的高級副部長、高級調查官,如果她真的放下身段,開始一點點與鄧布利多拉扯談判,烏姆里奇可不覺得鄧布利多會做錯選擇題——今晚的攤牌,首先就從這個小家伙身上開刀立威好了。
至于那位帕拉塞爾蘇斯,稍微尊敬一下,說些好話糊弄過去就好。
事實上,在烏姆里奇的世界中,適當向那些厲害的巫師示好,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烏姆里奇收回思緒,推開虛掩的門走進辦公室。
“鄧布利多教授——”
“噢,烏姆里奇教授您來了?”
幾乎就在她推開門的同時,房間里響起了一個烏姆里奇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出乎她的意料,這一次反倒是奧托·阿波卡利斯教授先開口了。
那位老巫師撫摸著鳥架上的鳳凰,朝著校長辦公室一側的沙發指了指,儼然一副主人模樣。
“抱歉,剛才我的態度可能有些生硬,請坐——教授。”
“沒什么關系,您這樣了不起的大煉金術師,我剛才貿然闖入是有些不禮貌。”
烏姆里奇看了眼表情和善的老巫師,心中微微一松,重新堆起那虛偽的笑容嗲嗲地說道。
“魔法部這邊非常重視您這樣愿意出山的巫師,如果在英國魔法界有什么需要,您隨時可以聯系我這邊幫您溝通。我剛才主要是太急了一點,畢竟無論是卡斯蘭娜小姐,還是那個學生決斗——”
顯而易見,這位老巫師和她此前遇到的那些老一輩巫師一樣,稍微恭維幾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