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漢尼拔猛地回過頭去,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一身舊皮夾克,許久不搭理的頭發,個子不高,剛剛刺出皮膚的胡茬之下,是一張平靜,又帶著點文藝氣息的臉。
事實上,他不用回頭看,也能分辨出這個聲音屬于誰......威爾·格雷厄姆。
他的一個患者,也是同事,朋友.....和對手!
一瞬間,整個白色的世界開始重組,底板從遙遠的地方飛馳而至,無聲的拼湊在漢尼拔的腳下,書柜,沙發,地球儀,還有一些收工雕像從天而降,即好像是把一個裝修的過程加速了幾千倍,不出三秒鐘,一個房間就出現在了漢尼拔的眼前。
正是他曾經的書房。
“請坐吧。”威爾禮貌的指了指沙發,然后自己率先坐到了另一個沙發上,這一幕無比的熟悉,漢尼拔和威爾曾經上演過無數次,唯一有點不同的是,這次威爾坐在了‘醫生’的位置,而漢尼拔,則成為了‘患者’。
“呵呵,好的。”漢尼拔并沒有被眼前這匪夷所思的場景嚇到,而是依舊保持著以往的紳士風度,他坐下,并且翹起了腿:“那么,我能問一下,我在哪么?”
“你的思維殿堂......”威爾回答道。
“思維殿堂......?”漢尼拔重復了一下,緊接著,他就伸出了一只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握,而一瓶紅酒就憑空的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呵呵,原來是這樣。”他笑著說,然后為自己倒了一杯:“那么......你又是誰?”
“我就是我,威爾,我是你心理的一個投影,一段記憶,或者說,我是你在吸收我所有人格的時候,遺留在你心中的一個殘骸........是你‘蜂巢意識’始終無法完整的原因......是你的心魔。”
漢尼拔將酒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習慣性的將十指交叉起來。
“哦,這倒是挺有意思的,我竟然被我吸收的一段殘存的意識拉到了自己的思維世界里。”
威爾猶豫了一下:“你說的對,但不完全對,因為你還無法完全的消化掉我,所以,這個思維世界算是你和我共有的。”
“原來如此。”漢尼拔笑著說,幾乎立刻就接受了這個設定:“所以,我現實中的身體呢?是已經昏迷了,還是仍然保留著自己的認知能力,只不過我還不知道......”
“都不是。”威爾回答:“他依舊保持著你來到這里那一瞬間的狀態......事實上,這里沒有時間的束縛,比如此時此刻,對于你來說,應該已經過去了大約3分鐘的時間,但是現實中,連千萬分之一秒都沒有達到。”
漢尼拔點了點頭:“好吧,思維比光要快,我能理解你的意思,那么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把我拉到這里來,是為了什么,或者說,我怎樣才能出去呢?”
威爾笑了笑,他笑的很靦腆,不過在漢尼拔對于威爾的了解來看,這個家伙笑容背后,絕對是一個自己很不想聽到的答案。
“別說的那么難聽,就好像是我要囚禁你一樣......我只是在這里無聊了,想找你來陪陪我,和我玩個游戲之類的。”
漢尼拔沉默了一會......
“什么游戲?”
“嗯......這是個好問題,什么游戲呢?”威爾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哦,對了,回想一下,你和我之間的交集,似乎只有那些案件了;那些殺人犯,那些尸體,那些偵破的過程......而且說實在的,你利用我收集了太多太多的罪犯人格了,他們整天在我的腦子里吵啊吵啊,嚷求著我去再去殺個人,分個尸,隨便找個人把她的筋鍵扯出來,做成小提琴的琴弦之類的,我已經快被他們給折磨瘋了......”
“所以,不如我們就來玩這樣的一個游戲吧,我將腦子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讓他們去殺人,去犯罪......而你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需要憑借你自己的力量,解開這些殺人魔共同設下的謎團,如果你贏了,我就讓你離開這思維殿堂。”
漢尼拔優雅的笑了笑:“如果我輸了呢?”
威爾低下了頭,漢尼拔能清楚的看到他因為翹起嘴角,而顯得格外凸出的顴骨。
“如果你輸了,那從這里出去的......自然就是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