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其詳!”
“老夫為公子定下三計,公子且聽好;計一,攻占薊城,隨后分兵,包圍公孫瓚堡壘,派遣士卒每日挖山,最多十日,山上甲士見此情形,必然大亂,主動下山投降;公孫瓚能命士卒建造小山丘,公子為何不能命士卒挖掉山丘跟腳,山體不穩,自然會塌,到時即便不降,也會死傷無數。”賈詡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幽幽的說著,仿佛這件事便是一件小事而已。
毒!聽到這個計策,袁熙只能說賈詡不愧是毒士,聞名天下,能想出這種辦法的恐怕也只有賈詡了。
“計二,依舊是攻占薊城,北平,公子只需命人圍住山丘,圍而不打,占下薊城,北平,公子勵精圖治,發展農業,縱使公孫瓚右糧無數,日曠持久,總有耗盡之時,而其帳下將領,也不會這般坐以待斃,或是下山投降,或是拼死一搏,到時公子精兵強將,而公孫瓚帳下分崩離析,破之不過頃刻之間。”賈詡再次開口說道。
這條計策只能說中規中矩,相比第一條,反而不像賈詡出的計謀,不過確實也是無奈之下的無奈之策。
“計三,大軍直接包圍山丘,命弓箭手將箭矢包裹黃油,射于半山腰上,大火頃刻燃起,火勢分上下,下方只需取臨易河水打濕,自然不燃,而山丘頂上,縱使屯水再多,也有用完之時,況且每日煙熏,不出三日,這些將領士卒,便會倉皇逃下山來,投降請罪。”
看著老神在在的賈詡,袁熙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之感,第三條計策已經不能用毒來形容了,完全是在草菅人命,且不說大火焚山危害何其大,單說這山丘之上,數萬將士性命,豈能以一把大火焚之,這簡直比白起還要慘無人道。
袁熙沒有說話,而是心中不斷的糾結著如何抉擇,若是選擇第三種,縱使打了勝仗,怕是從此以后軍心離散;史書上也會記錄,袁熙縱火帶走數萬生靈,與白起一般,殘暴不仁。
而選擇第二種方式,雖然穩妥,但是那數百萬斛糧谷就這般讓公孫瓚吃掉?偌大的幽州又怎能容得下公孫瓚養老?
最終,袁熙心中定下了決定,看著賈詡,緩緩說道:“我許你活命,只要你一日在幽州,我這句話便做效,先生此生便在幽州安心頤養天年吧。”
見識了賈詡的厲害,袁熙又怎么會輕易放賈詡離開,定下計策之后,袁熙便松了口氣,既然有了勝戰之道,那么最后一點后顧之憂也沒了。
而袁紹那邊,卻是領了一萬大軍,緩緩朝著南皮而去,袁紹雖然做了決定,但是心中始終放不下幽州戰事,袁熙的舉動無疑讓這次的北征變得撲朔迷離,這讓袁紹數日來寢食難安,最終多疑的袁紹還是決定帶領一萬大軍,坐鎮南皮,以防萬一。
雖然袁紹的初衷并不是貂蟬,而是為了防止幽州大戰的戰局不受控制,當是當這些消息傳到臨易河大軍軍營時,還是讓張郃,沮授,田豐,高覽失望不已。
由于袁熙的話說在前,而且言之鑿鑿,因此在四人印象中,便形成了一個慣性,只要袁紹來了南皮,那么袁熙的話便成了真。
只是田豐,高覽二人心中尚有執念,雖然對于袁紹已然有些失望,但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二人依舊不愿意這般背叛舊主;袁熙也不在意,兩個人不過是多兩個人的口糧,時間久了,二人便會漸漸放下,尤其是高覽,作為河北名將,怎么甘心看著別人珠玉在前,自己卻坐于宅中哀嘆度日,只要耗盡心力,高覽便會順勢歸順;這一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臧霸在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帶著大軍,領著眾人家小,包括陳群,甄宓與貂蟬,呂綺玲等人在內,離開了南皮,陳琳得知消息時差點氣的吐血三升,然而卻毫無辦法,因為臧霸說了,幽州戰局緊張,袁熙召他支援。
雖然明知臧霸這一去可能不會再回來,但是卻無可奈何,古人征戰,什么時候連家小都一并帶走了。
隨著袁熙的大軍分兵,張遼領著三萬大軍繞過了臨易河攻向了薊城,而張郃則與張繡領了三萬大軍沿著渤海,乘船而渡,攻向了北平。
戰事一旦發動,便不會停下,直到出現勝利的一方,而公孫瓚的大軍眼下幾乎都在山丘之上,薊城與北平,不過各留了五千士卒鎮守。
袁紹那邊卻是被氣的原地跺腳,直呼自己養了一個白眼狼,但是終究血濃于水,袁紹只能領著一萬大軍,鎮守著沒有一兵一卒的南皮;一瞬間,便是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