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默默看他,“我也沒說你是去撿手機。”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眼,很默契地轉頭沒再提這個話題。
“好了,我們回去吃飯。”杰西卡道。
下山要比上山輕松多了。
言旭一邊聽杰西卡講述上午的所見所聞,目光一邊放在周圍的人和環境上。
“你們這個地方雖然小了點,玩的東西也不多,但我覺得……”
“讓讓讓,讓一下,前面的讓一下!”
杰西卡正在跟言旭說話的時候,后面突然有人橫沖直撞地跑了下去。
明明石梯還很寬,五米左右的樣子,言旭和杰西卡也是走的靠邊的位置,但后面跑下來的人卻像是趕集一樣,說話粗聲粗氣,一副前面所有人都是擋他道的樣子。
“他在搞什么?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哦,他居然還抱著一個孩子!天哪,是不要命了。”
杰西卡被打斷了話,視線放在一下子超過他的人身上,不可思議中還有些無法理解。
言旭也看向了那個懷里抱著四歲孩童模樣的中年男人。
雖然只能從背面看,但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他們的衣著都很普通。男人還穿著有些陳舊的皮鞋,一般農村漢子都不會穿皮鞋,而衣服搭配上也不像是特別講究的知識分子,看樣子應該是就是個工薪家庭。
男人下樓很急,懷里的孩子被顛的一抖一抖的,一雙小腳露在外面,更是晃得讓看到的人直皺眉。
瞧著也是自己孩子,孩子還那么小,到底是有多大的事,才能讓一個做父親的連孩子基本安全都顧不得,慌里慌張往下跑,也不怕腳滑從這石梯上滾下去!
盯著男人越來越遠的背影,言旭眉頭也是不自覺地皺起,連下樓的步子都停下了。
“這什么人啊!跑這么快,自己孩子都不管了,也不怕滾下去!”
“這做爸爸的一看就不個負責的,我看那孩子連鞋都快掉了。”
“應該是家里有事吧?”
“天大的事也不能在這山上樓梯亂來啊!孩子摔死怎么辦……”
男人一路嚷著下去,被打擾到的自然不止言旭二人,不少人看到了都不免抱怨了起來,對著男人好一陣批評。
聽著眾人對男人的“討伐”,言旭看了幾眼后就沒再看了,跟杰西卡二人繼續以正常速度下山。
原以為這就是個小插曲,但言旭沒想到過兩天后還能見到后續,且這后續還蔓延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我弟弟是烈*士啊!他一個消防兵救人犧牲了,是英雄!你們這基金會也說了只要是烈士就能來你們這兒領錢,憑什么不給我錢啊!”
見著在工作室門口的一直叫囂著不肯離去的中年男人,言旭瞇了瞇眼,看向站在一旁很明顯在憋氣的馮奕承,“這人怎么回事?”
基金會的總部原是在麗松市,但因為馮奕承要在黎村照顧王爺爺,所以就設了個分部到縣里。
言旭今天原是來縣里買點兒東西,順便看看基金會的運行,哪成想環境是看完了,正準備走呢,結果就碰上了有人“砸場子”。
而且這人言旭還認得,就是前兩天抱著孩子跑下山的那個。
當然,看臉言旭是不認得,純粹是認出了他這身穿著打扮,跟那天身上穿著的一模一樣!
還想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結果轉頭被老板看到這么一面!馮奕承是真的氣得不行,不為做賊心虛,純粹就是擔心言旭覺得他能力不行,一個事弄了兩三次都解決不了。
馮奕承揉了揉額角,忍下胸口的悶氣,道:“這就是一個潑皮!他弟弟確實是烈士沒錯,但我們基金會給錢是只給直系親屬的!而且還得是直系親屬自己過來申請我們才會給!”
“他弟弟叫王耀華,是今年一月份犧牲的,父母都不在了,老婆也離婚了,只有一個四歲的女兒,也就是說王耀華女兒滿了十六歲來申請這筆基金,我們才有可能給。”
馮奕承吐了口氣,接著道:“這男人是王耀華的親哥哥,叫王耀武,是鄰縣的人,大概是聽說我們這兒有個烈士基金會,從三月份開始就過來鬧,就想要這筆錢,我們給他說明白了他還是不依,一個人鬧還不夠,還拉著王耀華的女兒過來一起鬧!”
“還說什么我們基金會不人道?有個年齡限制就是不給他們活路?我真的是氣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