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冰氣滯,眼前發黑。
對女兒重重訓斥:“大活人不能買,而且,他也不俊。”
婉婉天真地驚訝著:“娘,你以前不是說他俊秀不凡嗎?”
“啥?”
沈冰冰瞠目結舌。
稍稍轉頭瞄了一眼那位青衣書生,長的是有幾分人模狗樣,正在一家茶攤喝茶。
周圍也有幾個年輕媳婦和他偷眉溜眼的使眼色,一看就不著調的風流貨色。
沈冰冰忽然想起來,原主似乎對這位書生很有好感,經常纏著人家說要學念書,學寫字,搞的人家老婆十分不爽。
登時,沈冰冰想吐血。
不料她偷瞄書生的時候,書生竟也正好偷眼看著她,還很曖昧的送了個眼波。
沈冰冰內心作嘔。
寒著臉抓住婉婉手轉身就走,擠過人群來到一個賣農具的鋪子前買鋤頭。
“老伯,這鋤頭咋賣?”
“二十文錢!”
“二十文……”
一邊嘀咕著,沈冰冰摸了摸懷里金豆子,暗暗后悔當年不好好上數學課,不知道金子折成銅板怎么換算。
老伯將鋤頭橫著遞過來,問:“我這里的鋤頭保管好用,你到底買不買?”
“我……”
遲遲疑疑伸出手,沈冰冰將金豆子給老板看:“老伯,你看看,這能買個鋤頭不?”
看到閃著光亮的金豆子,老伯瞇面露驚訝:“哎呀,這是金子!別說一個鋤頭,三四十個也能買啊!”
“真的?”
沈冰冰喜出望外,忙笑:“那我多買兩樣農具,老伯你給我挑質量好的。”
“中!”
老板有大生意上門,十分高興。
將各種農具一一擺上,一邊笑問:“你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吧?都不知道金子值錢?”
沈冰冰尷尬,模模糊糊地點點頭。
這時,忽聽旁邊一個嬌聲浪起的聲音大聲嘲諷。
“哎呦呦,老板,你還不知道這個風騷賤貨?她可是蘆山村有名的——寡婦!”
說話尖聲浪氣,尤其是最后“寡婦”兩個字,拖著長音拿腔作調,十足潑婦的語氣。
沈冰冰皺眉轉頭。
見一個穿白綾細褶裙子的年輕女人站在幾步遠的包子鋪旁邊,銀紅繡花外衫,打扮風流,一眨眼滿臉胭粉直往下掉渣。
沈冰冰陡然記起來這女子就是剛才那奶油書生的老婆,名字好像叫阿月。
阿月這么一吵嚷,幾乎整個集市的人都聽見了,喜歡八卦的長舌婦們更是腦袋冒尖圍過來看熱鬧。
“哎呦喂你們看,蘆山村有名的風流寡婦出來買東西了!”
“這種賤貨還有臉出來逛?真不害臊!”
“人家可能是假意逛街,出來勾男人的吧?你們有男人的都小心點啊!哈哈,哈哈哈!”
一聲聲,一句句,舌頭雖軟,吐出來的卻是刀刀刺心的利箭。
沈冰冰微微蹙眉,冷冷問阿月:“你說誰是寡婦?”
“說的就是你!”
阿月滿面兇悍,咄咄逼人。
過去用手點著沈冰冰腦門兒.
“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爛貨,到處勾三搭四整個村屯誰不知道?還裝什么貞節烈女,怎么,要建牌坊嗎?”
婉婉見眾人都圍著娘指指點點,還有惡女人辱罵娘,嚇得渾身發抖直往娘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