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邊關上,很消停嗎?咱們所有人,此時能在這賞花,能夠穿金戴銀,安穩度日,全是邊關兵將的熱血換來的。
你們不會以為,我在邊關長大,就只是瘋玩胡鬧,如野孩子一般?”
“呵!”石緋很不以為然地一聲冷笑,就要再譏諷兩句,卻被石修扯住,他沒出聲,一臉凝重地沖石緋搖了搖頭。
程繡錦斜眼,淡淡地瞥了那兩兄妹一眼,說道:
“你們大概從沒細想過,三年前我爹因何封侯?又為何會事帶我入宮?你們以為,天下會掉下殊榮來?”
說到這兒,程繡錦的聲音有些沉:
“一將功成萬骨枯,先一年的冬天,因漠邊鬧起天災,牛羊銳減,大舉來犯,我父于邊城外,再筑先鋒城,日夜守在那里,不讓漠北的大軍,往前入一步。
我母親則去勞軍,家里只有我跟弟弟三人,還有就是照顧我們姐弟的嬤嬤。”
眾人再沒一個說話的,程繡錦也像是陷入回憶之中,聲音頗顯悠長:
“敵人想出了,利用城中的細作,偷挖地道,進入城中,以其動搖守外官兵之心。”
若大軍回救,就半路截殺,若是不回救,就劫了邊關將士的家人,行威脅之事。此計不可謂不毒。
那一年的程繡錦,是被常媽給搖醒的,說是城內有敵人入侵,城內百姓,家家閉戶,街上行走的,卻都是敵人。
常媽幾個,想帶程繡錦姐弟,躲到安全地方,等大軍回救。
十二歲的程繡錦想到更深一層,立時否決了常媽這一提議,以大將軍女兒的身份,迅速地,先讓家里人,生出抵抗的信心。
然后再吩咐人不走街,走民院聯系城中其他駐守官兵家眷,利用街道民巷眾多的特點,采用疲兵之策,讓進城的敵人于街里亂竄。
敵人攻將軍府,便就從背后擊打他們,他們來打了,就帶著他們在街巷追。
各各隱蔽處,埋伏好能戰婦人,趁其病要其命。
等靖邊侯騰出手,派兵回救的時候,城里敵人已經是消滅殆盡了,敵人的計謀,竟是無一能得逞。
說完,程繡錦瞅著那幫小郎君問:“你們覺得,你們于國于家,可有什么貢獻?敢說配得上我?”
一陣靜默之后,石修最先的反應過來,沖著程繡錦就是深深一揖,心悅誠服地說道:
“姑娘堪稱大義,是在下配不上程姑娘。”
眾小郎也都回過神來,紛紛附和。
小姑娘們,也都默然了,雖嘴上沒說話,但或多或少的,心里也是有些佩服。
石緋更是現場表演了一回,什么叫真香定律,上前一把抱住程繡錦說:
“程姐姐以后,就是我的親姐,誰要是敢說程姐姐的壞話,我第一個撕爛她的嘴。程姐姐,程姐姐理理我好不好!”
程繡錦……
望著反戈的石緋,程儀心里,那才叫氣得要死。
有石家兄妹帶頭反水,小郎們紛紛對程繡錦表示贊美,小姑娘們則圍著程繡錦問,關于戰爭,關于邊關風情,還有關于將帥。
擋也擋不住的粉紅泡泡,化成了醋,讓程儀的心,不停冒酸水。
今兒個辦這賞花宴的初衷,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