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籮打開,果見里面用青花白瓷碗盛著,有多半小碗,面上還撒了些核桃仁、葡萄干等東西,一動還顫巍巍的。
新雪忙將東西拿出來,放到王淑人手邊床幾上,程繡錦就要給王淑人磕頭。
王淑人扯著她說:“快坐吧,哪兒那么多禮?”
駱媽瞅著,便就也有些口內生津,自己湊了上去,笑說道:
“沒一會兒就要晚飯了,我先幫著收起來吧,留晚上給淑人當宵夜。”
呆會兒她就是給吃了,王淑人也不深究,若知道她愛吃,有時還會讓廚上,再給她弄些來呢。
程繡錦攔住,笑盈盈說道:
“正是沒到晚飯的時候,才拿它墊墊肚子。再說了,這才多一點兒東西?就能擋了晚飯?
要我說,不會是媽媽想吃了吧?”
駱媽臉色一僵,轉而又有些惱怒地說:“便就是我的確想吃,難道就吃不得了?”
程繡錦勾勾唇說:“這若是廚房送上來的,媽媽想吃就吃,可偏它是我端上來,孝敬祖母的,媽媽吃不得。
媽媽說呢?難道駱媽想當我祖母?便就是駱媽手眼通天,也不能夠吧?”
王淑人見她倆在哪兒打機鋒,就說駱媽:
“錦娘說得正是這個理兒,你要真想吃,就自己去廚房說一聲,這碗可是我孫女兒孝敬的,任是誰我也不給的。”
駱媽被駁了面子,就不大高興,吱都沒吱一聲的,便就往外頭走。
程繡錦瞧著了,揚聲說:“駱媽還請留步,我這兒正有件事,想要跟駱媽商量呢。”
王淑人眼皮子不挑,認真吃起糖蒸酥酪,笑瞇瞇地說道:
“不虧得你巴巴地送過來給我,的確比往常廚房送過來的滑嫩,果真不錯。”
駱媽就像沒聽著一般,腳并不見停,徑直出了內室門,但在堂門口,卻被程繡錦帶來,守在門口的常媽、周媽給攔住了。
常媽扯著嗓門,皮笑肉不笑地說:
“看樣子,駱媽到底還是老了,就連姑娘的話都聽不著了?免不得由我提醒你一下,姑娘讓你留步呢。”
駱媽媽這兩個多月,并沒與程繡錦起過沖突。
主要還是程繡錦自來住邊關,王淑人對程繡錦還有那哥兩個,眼珠子似的。
駱媽偶出言試探一二,王淑人便就會甩臉子,駱媽也是個有心眼的,便就單等時日久了,過了新鮮勁兒她再說話。
此時見常媽竟然敢攔她?她也正想趁機會,將自己的威風立起來。
因此,駱媽抬手就想給常媽個嘴巴子,厲聲罵道:
“好大的膽子,今兒正好教你們知道下,在這燕窠院里頭,到底誰才是那說了算的。”
這可真是,剛強的遇到剛強的,立威的碰上立威的,一言不合,可不就動起手來。
只可惜駱媽是宅斗的高手,而常媽周媽兩個,卻是那武行里的女中豪杰。
常媽閃過駱媽的巴掌,回手就抓位駱媽的胳膊,就給了她一個反剪,然后又抓她另一只胳膊,同樣反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