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爺說太子車駕來了,侯爺已經和著伯爺族長一起,往巷子口迎去了,讓夫人領著眾女眷快去大門口。”
大夫人卻扯著侯夫人不松手,一個點兒的墨跡程蕙做妾的事。
侯夫人被煩不過,說:
“那就跟著我,若真脾氣改了的話,倒也比別人強。”
說完,侯夫人轉頭就走,要去找老太太等人,一起出大門迎太子車駕。
其實侯夫人也是奇怪,她女兒回門宴,無緣無故的,太子來干嘛?
程蕙忙就跟在侯夫人的身后邊,亦步亦趨。
可還沒等眾女眷到門口呢,就又有丫頭進來報說:
“弄岔了,不是太子,是王爺與王妃娘娘乘的太子鑾駕。
來了個公公,聽說是陛下跟前侍候的,已經過來看王妃娘娘何處燕坐,何處見親。
韓媽、宋媽兩已經去迎了。”
一時間,侯夫人帶著眾女眷又都退了回去,又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完又讓她們回先前處燕坐去了。
大夫人趁機會與程蕙說:
“看看這氣派,你一會兒警醒著些。”
程蕙嫌她娘啰嗦,也貶低了自己的真心,不由得就酸了臉子。
侯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一回頭,程蕙嚇得汗都出來了,生生在臉上堆出笑來。
小心翼翼覷著侯夫人問:
“三嬸怎么了?可是有事吩咐侄女?”
還沒等侯夫人說話,一時又有丫頭來報說:
“知道是王爺,侯爺已經回來了。和著伯爺幾位爺都在南廳。
侯爺讓夫人也去南廳上,沒一會兒,王爺、王妃娘娘就要進府了。”
侯夫人與程蕙說:
“那你先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得著空,我跟你姐姐說,要入了姐姐的眼緣,倒省得見別人了。”
程蕙答應得好,但當侯夫人一走,她的心思便就活了起來。
見院中人來人往,也沒人注意到她,程蕙想了下,偷摸摸地往前院溜,從角門出去,街上也有不少看熱鬧的。
她便就躲在了后面,偷偷看。
沒一會兒,就見一隊著黃色服的衛兵先至,快速下馬,分立道兩邊。
之后是太子整副儀仗,彩旗蔽日,雉羽宮扇,又有宮人提著香爐,一路焚著御香,一對對緩緩走來。
一駕八匹馬拉的明黃華蓋車,重沿墜珠,繡鳳飛龍,這才緩緩轉過街角而來。
后面還跟著三輛翠蓋朱輪香車,最后是兩隊侍衛。
車駕停了,也不見人下來,反倒是從后面車上,呼啦啦下來一堆人,大家立時就忙碌起來。
有從車上拿禮物,一樣樣往府里送的,也有拿紅氈包袱的。
雖各司其職,卻無一大聲喧嘩之人。
三個雁和留鴻四個也打車上下來,韓媽、宋媽倆個也都過來圍到車前,有小太監搬過下車凳梯,挑開車簾。
一時間,眾人都望向車駕哪兒。
便就見福王先探出頭來,人還沒出來,街上卻已經更加肅然起來。
福王面部線條剛毅,雙目冷然,身著暗紫色云紋箭袖,一只手背著,一只手撩起袍角,穩步走下車駕。
程繡錦緊跟其后,想福王腳已經腫成那樣了,但見他不見瘸,難得關心地小聲問:
“你腳怎么樣?要不讓人扶著你吧,別再拐傷了。”
福王的腳踩到地上,就想要轉身去扶一下程繡錦,卻不想她已經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