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令好容易進來,就還想進去看看,箏雁冷笑了聲說:
“怎么著,看王爺受了傷,就忘了自己個兒身份?”
箏雁做起狐假虎威的事,還是頗為得心應手的,畢竟她做王妃身邊大婢女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陳縣令還想再掙扎下,涎著笑說:
“勞煩姐姐代在下通傳一下,王爺在這里受了傷,在下十分惶恐,想進去探望下王爺。”
箏雁進去,一會兒出來說:
“王妃娘娘準許了,進去之后小心些,別亂說話,也別四處亂看。”
陳縣令一聽,喜上心頭,連連答應,垂首彎腰地跟箏雁進去。
這正房原是陳縣令與他夫人住的,自然十分熟悉,程繡錦在外間,舉著個斷成兩段的玉鐲子,跟那碾玉手藝人說話。
陳縣令自然是要行禮,程繡錦眼皮子沒抬。
箏雁催促他一聲,領著他進到里間。
外間一些原有的家具已經沒了,因此,等進到里間,看到除了那張八步床,其余家具全沒了時,陳縣令竟沒多少吃驚。
箏雁挑開床帳,就見福王像睡著了似的,與陳縣令原想得不一樣。
退出去后,陳縣令問:
“王爺?”
他想問,會不會死。
箏雁小聲回說:
“這是宮廷秘聞,原我也不想說的,又怕嚇著你,說了倒也無防。你真以為,王爺是被娘娘打得?
王爺有個誰也不知道的毛病,怕生氣,外面的郎中看不出來,王爺有秘方,等過幾天就好了。
你就將心放肚子里吧,我們娘娘還急著找夫人公子呢,怎么能讓王爺這時候出事?
就你們也注意些,知道我們娘娘什么脾氣,別再給王爺引薦什么美人。
我現在就給你交個底吧,我們娘娘就防著這個,王爺出去,都會派人暗中跟隨,京城都沒人送得成,更何況是你們了,安生些吧。”
那陳縣令原是怕福王死在這兒,此時再聽說沒什么大事,過幾天就好,長長松了口氣,然后竟然就信了。
看著那個老木匠與他兒子兩丈量尺寸,一大一小學徒在邊個拿著鉛粉筆記。
陳縣令不敢再說什么,急著出內院,跟他別兩個分享消息,并打算下一步如何做去了。
等陳縣令走后,眾人便就都恢復了本來面目。
老木匠跟他兒子,竟都是靖邊侯的親衛兵,而那兩學徒,自然就是程延書和程文和兄弟兩個了。
至于那個碾玉手藝人,便就是侯夫人。
先前,侯夫人已經與程繡錦說了她們的遭遇,程繡錦免不得對皇家事有所抱怨。
好巧不巧的,福王從里間出來,侯夫人就怕福王多想,就拍程繡錦說:
“胡說什么呢?”
程繡錦邊躲邊不服氣地說:
“我有說錯嘛?不虧了說皇位是白骨堆,看看,為了那個位子,就不故邊關百姓死活,簡直就是通敵賣國!”
不說還好,這一說還加了個更字,侯人人得邊拍邊教訓她。
福王沒感受過家庭溫暖,此時看侯夫人雖打程繡錦,但那關愛之情,卻也同樣的溢于言表,有些羨慕。
而同時,福王卻也能理解,程繡錦萬事以父母為先了。
見福王走過來,侯夫人起身笑說:
“娘娘有些驕縱,說得有什么對不對的,希望王爺多擔待些,別跟她一般見識。”
福王讓侯夫人坐下,說:
“還請岳母勿要多心,小婿也如些認為。”
得,看了眼女兒,侯夫人也看出來了,人家是一家人,她倒成了外人似的,也知這二人有話要說,便就尋借口進里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