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后來舟行和舟同要么結婚生子要么事業有成,看她熬出頭了,媽媽才算是過上了幾年舒心日子。
但是那會她已經八十好幾了,尤其……自己還走在了她前頭。
然而現在算什么?
微笑有些茫然地看著頭頂發黃的天花板,不論是爺爺奶奶還是爸爸媽媽,不論他們各自是什么觀念什么想法,但無疑他們都是愛她的。
然而,這四個愛她的人卻是在互相傷害。尤其是媽媽,作為外來媳婦,她受到的委屈實在太多太多了。
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讓媽媽提前過上舒心日子?
她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自己現在還不能死,若是自己死了,那媽媽這會絕對是會崩潰的。
在姨婆勸說之后,陶靜霞似是心平氣和了,一家子的氣氛也仿佛回到了過去。
但微笑心里卻有些不好的預感,陶靜霞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得根本就不像是她。
在微笑的印象中,陶靜霞若是怒極了,不是把罪魁禍首給痛罵一頓,就是將你冷處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陶靜霞不知道女兒心中的不安,她跟往常一樣去賣水果,回來后會先把小女兒哄睡,然后再陪伴被疼痛折磨得異常狼狽的大女兒。
這天早上,當身體中的疼痛消退的時候,微笑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在宋文國在住院的時候,陶靜霞跟個沒事人一樣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晚上,陶靜霞賣完水果回來,微笑一邊幫她掰白菜葉子,一邊試探地問道:“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陶靜霞一怔,極其自然地問道:“笑笑想爸爸了嗎?”
微笑點頭,“爸爸說要給我帶省城那邊的肉包子的。”
陶靜霞微微一笑,“快了,再有兩天爸爸就回來了。”
似乎……媽媽提起爸爸的態度很是平和?
微笑松了一口氣。
或許是放下了心中擔憂的關系,這一天,微笑竟是在身體劇痛的過程中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她又“看”到了自己的工作間。
用奶白色石英石構成的臺面,掛滿墻壁的各種鍋具,抽屜里數不勝數的烘焙工具,櫥柜里堆滿的各種模具和原料,冰箱里滿滿當當的各種食材,置物架上零星的幾樣水果。
這一切都讓她覺得懷念不已。
若是能再次擁有它就好了……
這個念頭才出現在微笑的腦海中,全身的劇痛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微笑驚愕之余正要探究,大腦卻似是被重擊了一下,又一下……
微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注意力。
半夜,陶靜霞習慣性伸手探了探女兒的額頭,預料中的高熱并沒有出現,她倏地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