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當天晚上，微笑就知道原因了。
活了兩輩子，她從沒有想過自己要親臨自家爸爸的相親現場，而且相親的另一方還不是她媽媽。
她的心情有些復雜，但又很快平靜下來。
早就猜到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蔣玉蘭偷偷觀察著孫女的表情，見她除了開頭有些驚訝，似乎并沒有其他反應，不由便松了口氣。
來跟宋文國相親的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帶著一個六歲大的兒子。
聽媒人說，這個叫秦月琴的女人和前夫離婚了，原因是前夫出軌。兩人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歸前夫，小兒子則跟著她。兩人說好孩子一人一個，誰也不用付撫養費。
相親現場……說實話有些尷尬，宋璋鳴一直在讓客人喝茶吃瓜子，然而除了媒人還算自在，秦月琴和她兒子都垂著腦袋不吭聲。
大概九點多的樣子，這場相親會面才算是結束了。
等外人都走了，關上大門，蔣玉蘭就道：“這個不成，年紀太大了，比文國還大三歲呢，這個歲數想要再生孩子就難了。”
“而且人家之前已經生了兩個兒子了，不一定樂意再生一個。”
“便是她樂意……她可是要帶一個兒子過來的，那可不是閨女。男孩子是要娶媳婦的，娶媳婦得有房子，家里的房子將來是要給自家孫子的，再造一棟房子那得多少錢啊。若是到時候生個女兒，難不成還要把家里的房子給外人？”
等說完，蔣玉蘭才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轉頭就對上了孫女清凌凌的目光。
宋璋鳴扶額，他剛剛好幾次給老太婆打眼色，但她倒好，愣是一次都沒接收到。
“啊，那個……”蔣玉蘭一臉尷尬。
宋文國幾次張口，卻是不知道該跟女兒說什么。
微笑抿了抿唇道：“我上去睡覺了。”
她其實并不生氣，當然不高興是有的，之所以會是這般反應，卻是因為感覺腦子有些發暈，她懷疑自己發熱了。
宋文國三人卻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見她就這么上了樓，一時間便有些無措起來。
“你也真是的，嘴巴一點把門也沒有，當著孩子的面就說那些有的沒的。”宋璋鳴責怪道。
“我這不是一時忘了笑笑在家嗎。”蔣玉蘭有些理虧，但還是為自己辯解道。
微笑一回到自己房間就睡下了。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渾身像個火爐，洶涌的熱意從四肢百骸涌入，連思維似乎都被燃燒了起來，變得遲鈍。
后半夜，熟悉的疼痛如同復蘇的大海，緩慢地沒過她的全身。
早上七點，見女兒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宋文國有些不放心地去敲她的房門。
敲了一會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宋文國覺得不妙，顧不上旁的，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笑笑！？”看著女兒面色通紅，渾身都在打顫，宋文國臉上的血色一下子便褪了個干凈。
過往的回憶不受控制地涌進腦中……
“爸，媽，你們趕緊上來，笑笑不好了！”
宋璋鳴和蔣玉蘭這會一個在擇菜一個在自留地里干活——水果店稍稍晚一點開門沒事，早餐店在節假日的生意要差一點，他們偶爾會讓張小紅一個人守店。
聽到宋文國的話，蔣玉蘭的臉立刻便拉了下來。
“知道怎么說話不？什么不好了？我孫女好好的，能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