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子,家里的錢到了她手里,那就沒咱笑笑什么事兒了,說不好連阿寶得的都不如小媛多。文國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微笑這會竟是有些受寵若驚。
前后兩輩子,她奶奶大概是第一次為了她急眼吧?
宋璋鳴也有些不滿,雖然沒有開口,卻是看著兒子,等著他給出解釋。
宋文國道:“我沒想把家里的錢交給美娟,但一家子人,明明人手不夠,卻放著她去上班。時間久了,她心里是會有想法的。”
說著這話,他卻是想到了前妻。
曾經一度,他其實是不明白靜霞為什么堅持要離婚的。甚至,他只覺得對方活得不實際。
然而這幾年,一次次忍不住回想,他卻隱約有些懂了。
記得笑笑才兩歲那一年過年,大姐給爸媽各做了一身衣服。當時在試穿的時候,靜霞又是笑又是慚愧道:“還是姐姐有心,還記得給爸媽做衣服。”
那會他其實挺高興的,晚上就跟她說了實話:“其實是我出的錢,讓大姐買了布給爸媽做的。”
便是這會,他都記得靜霞的面色有多難看。
然后過幾天,等發了工資,靜霞二話不說就寄了一百塊錢回娘家。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靜霞生氣是因為自己在爸媽身上花了一百多塊錢。
然而后來沒幾年,爸爸過壽的時候靜霞買了毛線給他織了一件毛衣。
——那買毛線的錢是她當時手里僅有的,緊著那點錢,買的也是相對最好的。
再后來,媽媽過壽的時候靜霞也買了毛線給她織了一件毛衣。
一次一次回想,他恍然明白,靜霞生氣,從來都是因為自己沒把她當一家人看。
早年大伯生病,為他看病花光了他一個月的工資,他怕靜霞生氣,特地從同事那邊借了錢。再后來漲了工資,他還特意隱瞞了兩個月,為的就是借此還清當初的欠款。
然而實際上,靜霞是這么計較的人嗎?
不是的,她其實為人坦蕩大方,待人真誠,說得上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自己之所以會那般揣測,歸根究底是因為換做他自己,他是會計較的。
其實不單單是他便是他媽也是這樣的。
當初兩人領了證還沒辦酒席,靜霞雖然沒住過來,但準備的嫁妝有不少都搬了過來。
君赫那會還小,調皮搗蛋地把一面梳妝鏡給摔壞了。媽媽千交代萬交代不能告訴靜霞,又不舍得再另外出錢去買一面,就那么掩耳盜鈴地放著。
后來還是大姐說了,靜霞才知道是君赫弄壞的,但不管是在明面上還是私下里,她都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