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鳳堂重新將匣子合上,囑咐長孫云收好。
云兒戀戀不舍的接過匣子,神情苦悶,顯然有些心疼。
不過她并不會阻止榮鳳堂,雖然她知道,榮鳳堂永遠都不會拂逆她。
……
……
洛陽的夜市極為熱鬧,街上的人群一點都不比日間少,尤其是生死店所在的永通街。
臨街皆是旺鋪,酒樓,茶肆,賭坊,樂坊,戲院一應俱全。
榮鳳堂閑來無事,搬把椅子坐在門前的臺階上。
他最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看著形形色色的路人從門前經過,看他們的表情,觀他們的裝束,從而猜想他們是做什么的,又是來自哪里。
生死店坐東朝西,位于永通街東側,而就在對街不遠處的妙音樂坊中,此刻傳出一陣嘈雜的打鬧聲,路上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那里。
只見打斗中心,有一道人影飛掠而起,如鷹隼般向生死店掠來。
在他的背后,有五人緊跟著拔地而起,幾把長劍冒著森寒的冷光向他后背刺去。
那人不敢怠慢,卻也并不回頭,猛然提氣,用盡全身最后的力量,閃電般射來,一下子撲倒在榮鳳堂所坐的臺階上。
只見那人身上已有多處受傷,鮮血流下,將臺階染的鮮紅。
追殺他的那五道人影趕忙收身,紛紛落在店門之前。
路人的目光重又聚焦在生死店門前,一個個的臉上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那五人站成一排,卓立于臺階之下,不敢上前。
因為世人皆知,生死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不是來做生意的,便不能踏上臺階一步,違者,死。
階下五人,全是身穿青灰色的道袍,頭頂做髻,一看便是出家的道士。
其中帶頭的中年道士上前一步,向榮鳳堂拱手說道:“晚輩浮塵宗高昂,奉宗門之命追捕浪客韓義,還望榮老板通融一二。”
榮鳳堂聽罷,轉頭看向躺在自家臺階上的那名黑衣青年。
那青年嘴角流血,沖著榮鳳堂嘿嘿一笑,便大大方方的翻轉過身體,臉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舒舒服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榮鳳堂淡淡道:“我這店里,日常衛生皆有云兒打掃,唯獨門前臺階,是我的衛生責任區,平日里一塵不染,你現在卻把它弄臟了,你怎么陪我?”
那青年韓義嘴角掛笑,閉著雙目,對榮鳳堂說的話猶如未聞,“他奶奶的,好不容易得了一枚寒性靈寶,看來今天是保不住了。”
榮鳳堂對于他的灑脫氣概頗有幾分好感,“如果靈寶是拿來救命,保不住也是無所謂的。”
“你說的對,讓我在你的店里呆十天,這枚靈寶就是你的了。”
榮鳳堂失聲一笑,轉頭看向那五名浮塵宗弟子,“你們如果沒有寒性靈寶的話,最好消失在我眼前。”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有默契的轉身便走,沒有一絲拖沓,因為他們知道,不要在榮鳳堂面前說廢話。
榮鳳堂瞥了一眼地上的韓義,“記住把臺階打掃干凈。”
“啊?還得擦洗臺階?”
“廢話,即使是大黃弄臟了這里,它也得給我舔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