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站起身,遠離了水澗。卡特跟著跑進了峽谷,踢了一腳這頭巨狼,隨即向唐剴昱請罪,“對不起,陛下,我沒想到這狼中了幾槍散彈還打不死,跑來了這里,臟了這地方,驚擾到了您。”
唐剴昱修長的手指輕掩口鼻,淡然的說,“無妨,你把它帶出去吧。”
卡特轉身,一把揪起狼的尾巴,想把它拖出谷里,我見狀陡然叫出聲,“等一下。”
卡特停了下來,疑惑的望著我。
我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把匕首,走至巨狼身邊,蹲下身子,將匕首從狼的下頜插入至顱腦,它闔上了絕望而痛苦的眼睛,安詳寧靜的咽下最后一口氣息。
“好了,你把它帶走吧。”我握著沾了血的匕首,在飛泉下面沖洗。
卡特把它拖出了峽谷。
唐剴昱輕笑道,“沒想到,你還有一顆悲天憫人的赤子之心。”望著我的眼神盈滿了贊賞和欣喜。
我搖了搖頭,惻然道,“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不管怎樣,這總是一條生命,被人追殺捕獵已經夠可憐了,我只能讓它死的痛快些。”同是身為獵物,我好似感同身受。
唐剴昱聞言瞇起了雙目,若有所思。
我把匕首洗干凈了,插刀入鞘,想放回包里。
唐剴昱倏地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這把刀居然……你怎么會有這把刀的?!”眼眸里滿是不可置信。
我微微一愣,這把刀正是他小時候用過的“曜靈”,沒想到他還記得這把刀。
我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陛下,這刀不是早就被您扔在軍校的倉庫里了,這可是我光明正大,通過的考試得來的獎品。”
我想起這把刀,就是一肚子的怨氣,不由得埋怨道,“陛下,您這把刀也太鈍了點,害得我連著幾晚都沒睡好覺,就為了把它磨的鋒利點,現在這樣,還算勉勉強強能用一下。”
唐剴昱忍俊不禁的笑出聲,“這刀不好用就扔了唄,你去磨它做什么。”
我嘟囔,“扔了那我可舍不得,這是我千辛萬苦得來的獎品,怎么能說扔就扔。”
唐剴昱聞言往前走了兩步,緊貼著我的身體,沉了嗓音,“我的刀你舍不得扔,你對我倒是蠻狠心的。”
他突然的親近,我的心臟驟然漏跳一拍。我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捋了下頭發,掩蓋自己又緊張慌亂的神情,吶吶著,“這,這,怎么能相提并論?”
他趁我一個不留神,從我的手里抽出了曜靈,把它奪了過去,隨即坐回了折疊椅,把刀拿在手里把玩,好整以暇的說,“這把刀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既然是我的,那我就收回了。”一副膏粱紈绔的無賴樣。
我瞪圓了杏目,氣呼呼的跺腳,“陛下,您,您怎么能這樣?”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刀在人在,你想要這把刀,就得要我這個人。”
我面上一紅,垂下了眼瞼,咬了咬唇,輕聲嘟囔,“人我可要不起。”
唐剴昱望著我,眼里滿是柔情的笑意,狹長的鳳目像彎彎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