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亟欲又想揮過去的手掌停了下來,冷笑道,“怎么了,你認輸了嗎?”
“誰認輸了?只是我再跟你這么打下去,兩敗俱傷,你還干不干正事了?”她喘了幾口氣,站直了身,“等辦完事情,我再跟你好好較量。”
我深舒一口氣,依言暫時作罷。
在商場內躲了兩日,漢娜去停車庫取了事先放在那里的摩托車,騎了出去,找了兩匹馬回來。
我和唐剴昱共乘一匹,漢娜騎著摩托車在前方帶路,秦夙單獨騎乘一匹。
我抱著唐剴昱的腰,坐在他的身后,他策馬奔騰在這片遼闊無垠的荒野蠻地,馬不停蹄,如流星趕月,遇到障礙物便縱馬飛躍,風神灑落,似乎特別酣暢痛快。
一日千里,秦夙在后面追趕的頗為吃力,漢娜在前方騎著摩托車,目光時不時的瞟向幾乎與她齊頭并進的唐剴昱,幾次都差點撞上面前的東西。
我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鄙夷道,“你帶路能不能專心點。”
漢娜羞愧的漲紅了俏臉,一聲不吭。
跑了兩天的路程,來到一個高樓大廈林立的廢墟都市。
鱗次櫛比,巍峨聳立的鋼筋大樓,玻璃墻面風化破損的殘缺不全,偶有雀鳥從大廈的窟窿里飛出,掠過天際,已然成了野生動物們的安居之所。
摩托車駛入一片民房住宅區,滿地的雜草,樹木蔥郁蓊茸,密密匝匝,蜿蜒迂回的藤蔓爬滿了樓房的墻壁,枝繁葉茂,紫色和白色的小花隱在枝葉里隨風晃曳,給這片沒有人氣的地方,帶來幾許生動活潑的氣息。
漢娜的摩托車在一棟樓房前停頓了下來,我們跟著下了馬,把馬牽住系好。
漢娜打開樓房底層的大門,進入陰暗的樓梯通道,一層又一層的往上攀爬,足足爬了二十來層。
接近樓頂,拉開樓梯間封鎖的鐵門,走入房間的走廊,在一間房門口停駐了腳步。
她讓我們立在一旁,她敲了敲房門,門內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透過門上的貓眼小心謹慎的觀察。
不一會兒,門“嘎子”一聲打開,門內站著一個蓬頭垢面,曲僂駝背的男人,他的臉色蒼白,雙眸深陷,滿臉皺紋,不修邊幅的絡腮胡須,夾著銀白發絲的褐色頭發散亂的披散肩頭,時不時的伴著兩聲咳嗽聲。
那男人開門后,見了唐剴昱人微微一驚,隨即滿面不悅的對著漢娜叱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咳……不要帶外人來。”嗓音嘶啞,有氣無力。
漢娜訕訕一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有事找你幫忙。”
“進來吧。”那男人轉身走入房間。
我們跟著進入房間,我不禁緊蹙眉峰,這個男人和我想象中的凡王路易大相徑庭,房間里滿地吃剩的罐頭,空的塑料水瓶,一些吃完的藥品鋁箔紙殼,廢棄紙盒,杯盤狼藉,臟亂不堪。
只有墻邊的桌上放了一臺帶話筒的無線電通信器,看起來像是做情報工作的。
路易撐著扶手坐入沙發,輕慢的說,“我這里可沒什么招待你們。”
漢娜嫣然一笑,“我知道,我這不是還給你帶了點食物和藥品。”
她把一個背包放在他面前的茶幾,打開背包,路易見了幾盒藥物,黯淡無神的眼眸倏地一亮,哆哆嗦嗦的雙手,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裝,拿出兩粒藥丸和手邊的水瓶便仰頭和水吞服。
他深深的舒了口氣,面色和神情有所緩和。